陆景溪盯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
她没直接回包厢,去走廊尽头的公卫洗了把脸。
一抬头,看到镜子里多出的一道身影,吓了她一跳。
随手抹了把脸上的水珠,扯了张纸巾擦手,“有事?”
最近时常碰面,她没有像过去那般抵触他忽视他,已经让陆景肆异常欢喜。
可人是贪婪的,一旦有了一部分,就想要更多。
尤其是在连承御意味不明的挑衅后,他更加急切地想要跟她走得更近。
他在怕吗?
可能吧。
陆景肆走到她旁边的位置,弓着腰洗手。
冰凉的水流冲刷手指,他低声道,“你能理我,我很开心。”
陆景溪动作一顿,随后将湿纸巾揉成一团,扔进垃圾篓里。
“总不能……”
“小溪,我们还能回到以前吗。”
他拦断她的话,站直身,坦诚地直视她。
五年时间里,他不断记起被她忽视冷淡的情形。
每回忆一次,便后悔一次。
“不能。”
她的回答无比果断。
很多事情已经深深刻进骨子里,伤害没法抹除,记忆也没法抹去。
就连躯体都知道她内心真诚的答案。
陆景肆对于这个回答不意外,但他还是想问,“就不能原谅我一次……”
他呼吸起伏,眼底的急切快要溢出来。
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全都埋藏在欲言又止的拉扯中。
她眨了眨澄澈的眼睛,一字一顿道,“破镜重圆是骗人的,现在这样,已经是尽我所能,让每个人都保有足够体面的情形。”
她用最真诚无辜的语气,给了他最绝情的回答。
是了。
成年人需要的从不是撕心裂肺后的割袍断义,大家拼尽全力想要的,无非就是一个体面。
人是多面体的,不能为了一个人、一件事而活,在未来数之不尽的日出日落中,面对形形色色的人和事,才是未来。
陆景肆没再强求什么,他怕连她口中的‘体面’都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