滢雪也没打算久留,站起了身,把茶壶从托盘中取出,继而端起了托盘,道:“郎主应还有公务要处理,那妾身便不打扰了。
略一颔首,便端着托盘往书房门走去。
走到门前,步子一顿,忽然转头朝着长榻上的嵇堰一笑,眼眸清亮,笑意盈盈,衬得五官越发明媚。
对上戚氏的笑颜,嵇堰顿了顿,眼帘微一垂饮了口茶,才问:“还有何事?”郎主今晚什么时候到西厢来?
嵇堰……
她这还真半点不怕他了?竟都还敢主动提起了。
嵇堰抿了抿唇,沉吟片息,开了口:“大概亥时。”
想了想,又道:“晚间我会在颐年院用膳,你不必到主屋来。”
滢雪应了一声好,才一手托着托盘,把房门打开,跨出了屋子。
房门阖上后,嵇堰收回目光,提起茶壶再给自己续上一盏茶水时,却瞧到放在榻几上的帕子。他拿起准备放回腰间,却在偏灰色的帕子瞧见了一点艳色。
是戚氏的胭脂色。
嵇堰瞧着帕子上的口脂,一时猜不透这戚氏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的。
按理说她是没这个胆子如此撩拨他的。但又觉得她是会做出这种不顾后果撩拨的性子。
若是故意的,她胆子恁大了些。今晚还要同榻,她倒是敢,也不怕他忽然有了兽性。
br嵇堰捏了捏手中的帕子。
屋中无水,也不方便净洗。想了想,还是叠起塞回腰间,等回屋后再洗。
滢雪出了书房外,热气涌上,面红耳赤的。
帕子上的口脂,她就是故意留的。是拿到帕子准备擦手时忽然想到的。
这余下还有五个多月就到一年之期了,嵇堰又时常不在府中,她总得想些法子来软了他这块硬石头,让他对自己生出感情。
在书房中时候她强装镇定,不叫嵇堰看出半点端倪。待从出来书房后,心头才砰砰地狂跳。莫名觉得既紧张又刺激。
嵇堰是细心之人,她也不担心他看不到帕子上的口脂。只是不知他见到帕子上的口脂后,会如何作想。
琢磨来琢磨去,也琢磨不透嵇堰这个人,更是琢磨不透他的想法。反正不该留也留了,管他什么心思呢。
到底是第一回做这种事,快步回了西厢后,脸上依旧有几分烫。
深秋细雨日,夜幕降下总是逼平日要来得早。
夜色渐深,亥时已至,嵇堰才打开房门,往西厢望去。西厢正屋的烛火还亮着,西厢的人显然在等他。嵇堰跨出屋外,把房门阖上后,才转而从抄手回廊下走过,往西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