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茵和青芽分别端了两个铜盆进来。
青芽走到炉子前,把炉膛里的炭灰刮到盆中。
萝茵把装着刚烧起的炭盆放到了炉子旁,与自家主子道:“昨日才说会下雪,今儿个就真下了,也不知会不会影响到乳娘赶路。”
滢雪沉默了片刻:“信上是三日后到,下了雪会影响行程,起码也要五日才能到。”
那边炭灰刮得差不多了,青芽便用铁钳把刚开始烧起来的银丝炭放入炉膛中。
萝茵看到那炉子,忽然说道:“今日一早,洛管事过来,说是郎主吩咐了,往后大娘子和老夫人,还有三姑娘的屋子,都用上银丝炭,还道大娘子买了多少,便补回多少的银钱。”
一旁的青芽也道:“是呀,郎主还说了,往后娘子有什么花销的,也尽管去库房支银子。”
呵,嵇堰这是知道昨日做得过分了,要补偿她?
既然他这般大方,她自是没道理和银子过不去。
滢雪也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神色恹恹的,兴致缺缺。
两个婢女本就是机灵的,一下子就瞧出了姑娘的不对劲。
萝茵担心的问道:“姑娘可是觉得不舒服?”
说到不舒服,滢雪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了,不禁按了按额头。
她这头疼脑胀,是宿醉带来的。
想到这,对嵇堰灌醉她一事更恼了。
萝茵忙问:“姑娘是不是头疼了?早间郎主还吩咐熬了解酒汤,让先温着,等姑娘醒来再端来。”
青芽捯饬好了炉子,端着炭灰道:“奴婢现在就去端温水来给姑娘洗漱。”
萝茵则去端了解酒汤。
不过是一刻,滢雪喝了解酒汤之后,才逐渐的缓过宿醉的后劲。
梳洗打扮后,她便让萝茵与青芽搬了个炉子回西厢,再取一床新被褥铺好西厢的床。
二人闻言,皆一愣,萝茵问:“姑娘这是要回去西厢住?”
滢雪“嗯”了一声,脸色依旧平平淡淡的。
受了委屈闷不吭声,这不是她的性子。
披上斗篷出了屋子,寒意袭来,冷得她险些没了骨气想要转身回屋。
好歹还是稳住了,这才没转身回去。
雪停了,院中的积雪已经下人给扫了,但树上与屋顶上依旧积了一层厚雪。
可见昨晚半夜的这场初雪有多大,忽然大雪,下半夜的温度定时骤降,可她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才不觉得冷?
滢雪也没细想,捧着手炉快步回了西厢。
方才滢雪说要回去住的时候,除了烧了炉子外,萝茵还多烧了一个火盆。
烧了好些时候,又关着门,屋内也蓄了些暖意,与外头的冰天雪地比起来,那是一个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