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的。”陆母站起身,搀扶着婆婆回房,服侍她躺下,才轻轻带上房门出来。
陆政正在幽幽训斥儿子,责备道:“臭小子,只记得回公司处理自己的事情,就不记得给我办公室打个电话。”
陆一诚端起水杯,低头喝水,忽略父亲的责备。
他没什么好辩解的,得知允知姨婆离世,他一时之间难以接受。换过来有,也确实只是想着赶紧回公司处理手头的事,好好送允知姨婆一程,完全没想到父亲。
不过他没想到,怎么母亲也……陆一诚放下被子,看了母亲一眼。
抱歉了,这锅他甩了。夫妻之间没有隔夜仇,什么事都好商量。他一个儿子,在父亲面前矮了一个辈分,承受不起。
若换做以前,他肯定不会这么干。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话,老祖宗诚不欺人。
陆政顺着儿子看过去,陆母自知理亏,连忙撇过头。
叹了口气,陆政只能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妻子那会只骨折担心母亲,没想到他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这个家的存在感,越来越低是不争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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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蒙蒙亮陆政就出门了。
到单位的时候,除了保安,单位大楼一个人都没有。
他没有时间想太多,抓紧处理紧急的公事。等到有下属来到,他也等不及他们烧水泡茶,直接来一个叫一个进自己办公室交代工作。
过了上班时间不过半个小时,他长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没有耽搁太久。
回到家,虽然昨晚都歇的很晚,不过陆家人都已经收拾妥当,就等着出发。
送郑允知最后一程的,除了亲外孙,就陆家几口人。
每个人的一生,其实走到最后几乎都这样。
那些看似再盛大的葬礼,看似前任拜祭,可真正伤心难过,真会在日后的日子里思念故人的又有几个?
这么想,苏彤也不觉得允知姨婆的葬礼清冷了。
人生就像是时间洪流里的一叶小扁舟,能承载的其实有限,风雨同行的更是甚少。
有人有目的扬帆远航,追击那多多浪花。有人无目的随波漂流,被迫承接风雨。
不管如何,它总是向前,停泊不过是偶然。不管有心与否,这一路皆是风景。
从今日起,允知姨婆停下了她的漂泊,永远留在了父母亲人用血肉守护的城市。>r>
她终于不再孤独了。
年幼的陆敏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甚至已经不记得父母口中说的太姨婆了。
三岁孩子的记忆,你说她不好吧,她又记得很多事。你说她好吧,她又对很多人很多事转瞬即忘
()。
不过没关系,苏彤抱起已经累到有些蔫地孩子,第一次对生命延续这个次有了新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