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吴贤妃说的也没错,他此刻急急忙忙的入宫来,明眼人恐怕心中都会起疑。
哪怕并无证据,但是朝政之事,本就不需要什么证据。
只需要知道,最后得利的人是他这个郕王,便足以让很多人确信心中猜测了。
所幸今天来了吴贤妃这里,不然的话,若被有心人拿此事来做文章,也是个麻烦事。
朱祁钰心中转了几转,粗粗有了几个想法,便暂且搁下。
此刻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这次来见吴贤妃,原本没有太多的想法。
只是想着接下来这些日子监国摄政,必要忙碌起来,所以来和她老人家交代一声。
顺便看看,能不能让她老人家帮忙关注些宫中的情形。
但是现在看来,母妃似乎也并非他印象当中,那个凡事只会退让,性格懦弱的母妃。
既然如此,那原先的想法便要变一变了。
朱祁钰整理了一下语言,坐直身子,脸上涌起几分认真,道。
“既然母妃发问,儿子便斗胆妄言。”
“此事虽未有详细军报到京,但是既然连皇上都陷入贼手,想必大军已经损伤殆尽。”
“那也先以十万之数,力败我二十余万大军,势必气焰大涨。”
“反观我方,京师戍守官军如今剩余不过七八万,勉强守卫京师尚且困难,更无力反击。”
“因此,断不可能以势相压,救回皇上。”
“若强取不行,便只能议和。”
“但是设身处地,若儿子是那也先,手中握有这么一张利器,必然会提出种种苛刻的条件。”
“所以儿子大胆猜测,此次能守好京师便是万幸,想要救回皇上,实在是困难之极。”
听分析了这么一大通,吴贤妃也蹙起了眉头。
她认真的打量了一番自家儿子,便如刚刚朱祁钰打量她一般。
片刻之后,吴贤妃方才叹道。
“先前哀家只是疑心,但如此一番话,若非事前对朝局事务深有体悟,恐怕说不出来。”
“这数年你不在哀家身边,哀家竟不知,你也生出了这等心思。”
朱祁钰低下头不说话。
前世的他,的确不曾对皇位有过任何的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