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是有点崩溃的。
不过,与其反思自己,不如指责他人。
很快,赵慕予调整好了心态,不但没有松手,反而拎起江舟池的衣领,像擦桌子似的擦了一把他的脸,面无表情说了一句:“你脸没洗干净。”
她巧妙地将自己的流氓行为转换成了帮江舟池擦脸的大善举。
当事人理应变得尴尬。
可他还是那副无所吊谓的模样,漫不经心地看着赵慕予。
她说得一本正经。
然而夏日阳光炙热而强烈,笼着她,将她的瞳仁照成了透澈的琥珀色,脸颊上的细小绒毛也柔和发光,于是浑身是刺的榴莲顿时变成了水蜜桃,软得能掐出水来,攻击力全无。
赵慕予还在装淡定。
江舟池已经调开视线,对着角落虚无的空气嗤出一丝笑,站起了身,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乐的。
又或者是懒得和她计较。
赵慕予没有细究,捶了捶蹲发麻的大腿,当
()务之急是离开这里。
谁知刚要起身,她的面前突然多出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
手腕上还未消退的淤青转移了赵慕予的注意力。
她有一瞬的失神,过了一会儿,听见江舟池的声音从头顶压下,凛冽的嗓音被阳光晒得松散,淡声道:“手洗干净了。()”
言外之意,她不用纠结这么久,脏不了她的手。
可她哪里是纠结,而是压根儿就没打算接受他虚伪的好心,手撑着电视机柜,靠自己的力量站了起来。
江舟池也不介意,坦然地收回被嫌弃的右手,插进兜里。
然后一动不动地站在赵慕予的面前,像堵墙似的,正好挡住她的去路。
正往前走的赵慕予毫无防备,差点一头撞上短袖上的吊?()”字,很想问问他又在犯什么浑。
但她握拳压下了沸腾的情绪,抬头道:“右边脖子还缺一个签名是吗?”
这是在委婉地叫他滚呢。
委婉得江舟池似乎没听出来这层意思,当她是真的想签名,还很替她着想,低头反问:“脖子够你签吗?”
赵慕予没反应过来。
下一秒,就见江舟池单手拽住后领口,拉起衣服就要兜头脱掉,看样子是打算把整个身体都拿给她当签名板。
赵慕予脸上虚假的和气霎时荡然无存。
她赶紧按住江舟池的手,把他脱到一半的衣服重新给他套上,终于忍无可忍道:“你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