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仿佛沉寂下来,只剩一点泣音。
女人哭的鼻尖微红,看着好不可怜,偏偏很微妙的,赵秉哲仿佛能从那双漂亮眼睛里,抿出来一丝谴责意味。场面莫名,心情复杂,他忍不住用修长中指抬了抬眼镜。
“是我不好。请您,尽快上楼劝劝父亲。”自是已经知道了乔婉还念着幼时情分,赵秉哲反而稳了下来,冷静叙说着可能会有的结果,“家规繁重,受罚便是伤筋动骨。不敬长辈此事,可大可小,全看母亲态度,可若是父亲真下了令让他进祠堂,此事便无转圜余地。”
乔婉那双漂亮的、刚经历过水洗的眸子一下睁大了,“你怎么不早说!”
这语气、倒像发了火……只是她声音软,听着便近似撒娇般的着恼。赵秉哲怔愣一瞬,女人已经转身上了楼梯,步子很急。
从他归家直到此时,滴水不漏的人,才堪堪漏出一点端倪。只是他没想过,竟是为了秉锋。
竟是为了秉锋。
楼梯像是太长了,乔婉走的心急,自然没空再去理会身后那个智乎近妖的大儿子,上了二楼,在书房门外却又碰见一个求情的。
正是养女赵筱笙。
那张向来只有恬静笑容的脸上此刻满是惶惑,看到乔婉出现,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母…亲,求您救救秉锋吧!父亲他、他现在已经在……”
乔婉红着眼眶,拍拍她手算作安抚,“好孩子,我知道。”随后几步走到门前。书房门上了锁,她只能急促地敲响房门。
停了一会儿,里面传来赵祈年阴晴不定的声音,“筱笙,我不是说了,让你回去吗?”
“是我,祈年。”赵筱笙脸色这样白,又被赵祈年撵回房间,乔婉知道,怕是书房里面已经水深火热。
书房寂静片刻,最终还是传来清脆的开锁声。
房门外的两人心中大石落地一般,舒了口气。
赵祈年开门,眉宇间透露着一丝倦怠,“婉婉,你怎么过来了?”
乔婉红着眼眶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算了,你先进来吧。”
赵筱笙又被关在了门外面。
除了他们三人,没人再能知道这天在书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从这天起,赵秉锋不再同名义上的母亲对着干了。
众人都猜,是不是乔婉劝住了赵祈年,因此免了赵秉锋的罚,于是这个最讨厌她的小儿子,在她面前竟也乖觉起来。当然,这是后话了。
只有乔婉知道,其实在书房时赵祈年已经动了手,所以下午,她思虑再三,又走到了小儿子房门前。
“笃笃笃”,敲门声起。
“谁?”赵秉锋皱着眉,才受过父亲的罚,心情自然不算美妙。
敲门的人不肯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