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的寒意远了,好像有浪潮将他推到阳光正好的沙滩上,他有些不知所措,各种事堆积,过载的大脑已经不足以去思考现在的异样。
似乎有些负气,他将剑一扔,又跪回了灵堂前。
少女静默不语,只是撑伞立在他的身后无声陪伴,似乎要为他遮挡住所有风雪。
从守灵到入葬,再到他过上寻常日子研读兵书,菩然一直陪在他的身侧。
二人交流不多,但莫名的情愫悄然在其中流转。
宋知渊自傲不愿开口,也不愿妥协,其实在内心已经承认了她的身份。
至少,是朋友。
一同出门时,见她未撑伞,还会状似无意地提上一嘴:伞呢。
似乎怕烈日太大,把这鬼魂晒没了。
菩然不慌不忙撑开伞,气定神闲道:你在担心我?
他又别过头,眸色变冷,似艺术品精心雕琢的面庞没有表情。
明明就是担心,还不愿承认。
菩然这个人,不用去特意攻心,也能轻易的走近别人的心里。
宋知渊对上她只能一退再退,无尽的服软,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父母已然不在,他也没有什么兄弟朋友,孤傲的性子更是令旁人不敢接近,所以每日陪伴的菩然顺理成章的入了他的眼。
今日月色好,她飘到房顶坐下,还向院中少年发出邀请:“上来看看。”
宋知渊没有反应,立在那儿像座冰雕。
“说不准什么时候我就消失了,现在不看,也许以后就没机会了。”
这句话使得他神色微动,到底还是飞身上来,与她一同仰头看向明月。
这少女来路不明,还爱说胡话,你看,现在又开始了。
“告诉你个秘密,月亮上真的有广寒宫,里面还有许多挺拔剔透的冰树,特别漂亮。”
“那地是真好看,我觉得你也该住在里面。”
“哎对,嫦娥对你评分挺高的,至少容貌上她能给你打九分。”
“……”
宋知渊失语,缓了会儿才道:“正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