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见明檀这样爽快地应了,唇角含笑道:“如此甚好。”
说完二皇子目光在明檀和李弥两人脸上扫过,又道:“那,檀儿,皇兄替你答复父皇了,他还怕你不愿呢。”毕竟先定了李弥。
明檀浅笑:“自然不能叫西陵觉得我们大梁失礼。”
二皇子颔首,目光带着促狭的笑意,他也不知明檀是真的长大懂事了,还是对李弥有了改观,总之她愿意去是好事。
李弥小口吃着茶,一盏茶像是永也吃不完,茶盏一直在唇边呷着。
“这几日会有任命文书下来,你们得去鸿胪寺找秦大人,商议具体事宜与礼节。”二皇子道。
你们……李弥听到这个词,捏着茶盏的手轻颤,这个“你们”是指他和郡主。
“是。”李弥终于放下茶盏,面向二皇子,应下他的话。李弥不敢看坐在他对面的明檀,心里却忍不住想,今次一起去琅琊关,有几百里路,这一路,她大约总能与自己说上一两句话。
李弥心里这么想着,却听明檀道:“李世子,此番共事,请多指教。”
李弥猛然抬头看向明檀,心跳如擂,郡主,竟主动与他说话了,而且,她此时正视着自己,神色如常,眼中未有厌恶,他慌乱道:“郡、郡主,请多指教。”
二皇子见一向稳重,素来风轻云淡的李弥竟也有这般慌乱难掩盖的时候,不由得笑出声。
这李弥果然是对檀儿有心思的。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性子,从小到大被檀儿厌恶着,竟仍会对檀儿这般在意。二皇子不由得想起他曾在一本闲书上看过,有一种人,你对他越坏,甚至辱他,打他,他反而会越喜欢,甚至巴不得被辱,被打,莫非李弥竟也是这种人?那还真应了那句人不可貌相。
一旁的三皇子,眼神里也带着探究,两位皇子相视一笑。
李弥这会儿怎么顾得上两位皇子,他的心火正烧得旺,要知道,他活了十八年,这是郡主第一次与他说话。就好比天上的明月,终于有一缕光照在他身上。
明檀对李弥的慌神也感到意外,这还是那个对自己拒婚的李弥吗?他慌什么?不过一句客套话,他们之后要共事,总不能一句话不说。
明檀瞥了一眼两位表哥,站起身道:“我去告诉娘,说不定她不叫我去呢。”
李弥顿时心一紧,脸色也微变。明檀余光瞥了一眼李弥,心下讶异,不是吧……他这么想与我一起去琅琊关?图什么呀?
“去吧,只要檀儿想,姑母会同意的。”二皇子笑道。
明檀对两位皇子行了礼,身子一顿,也对李弥行了平辈礼,然后偷瞧他。果然李弥手忙脚乱站起身,给明檀回了礼,一不留神还碰得案上的茶盏倒了。
这人还真奇怪,明檀又想起先前他在马球场上故意看自己一眼,心下越发对李弥的行径感到纳罕。
明檀心里存了疑惑,转身离开,去找长公主和驸马。
出了包房,明檀小声问一直跟着她的怜月:“怜月,你有没有发现,李世子好像有点奇怪?”
怜月道:“李世子好似有些怕郡主,又对郡主格外在意,您刚才与他说话的时候,他又很欢喜但不太敢表露。”
果然不是她的错觉,明檀心道。罢了,随他去,说不定是因为先前自己对他太坏,稍微给他点好脸色,他受宠若惊呢。
只听怜月道:“郡主,这是您第一次与李世子说话。”
“第一次吗?”明檀这倒是没注意。
“是。”怜月道,“您小时候,那种遥遥指着他,说不愿与他一处那些不算。”
明檀想想,还真是,这辈子头一次与李弥说话。而且,还是自己主动先说的!明檀心里有些不痛快,但转念又觉得不甚要紧,如今她气也消了,就当李弥是个普通人,没必要过于在意。
明檀离开后,李弥只略坐了一会儿便也离开了,福安夫人带着柏绮漱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