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附在她耳边,耳语般地呢喃低语。清清浅浅的如花香般的气息,幽幽传来!
如电击一般!她慌忙抓着身后那枝梅枝!
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的!
无数次,在梦中惊醒过来,什么都未能记住,只有这一句话,最为真切!可她从未看清楚那张脸,那人朦胧得像一团月光,照亮她脚下前行的路。可是醒来,什么也不剩下了。
你,你说什么?
她的手紧紧抓住身后磕碜不平的树枝,树身上深深浅浅的划痕,清晰明了。
你……你要做什么?
靠得那么近,那么近!
鲜红的灯光照耀着他的脸,那黑若曜石的眼睛,射出幽幽凉凉的光来!
他伸出手,拈掉那片落在她头上的落叶,轻轻将她拉开!
阿七站在碧如春丝的青草上,看着那白衣少年修长洁白的手指划过树上青灰色的树皮!上面赫然用刀还是剑,划出两行字来: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
咦,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
她将那诗念了一遍。
七月七日,唉,她叹息一声。七月七日是她的生日,她特意在树下埋了一坛酒,原想着等生日时开开心心拿出来庆祝庆祝。她今天比过生日还开心,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要和人分享她珍藏的美酒。
傅流云弯身拨开树下的青草,挥动手中的鹤嘴锄,三两下便将土刨开,很快露出一只一尺见高的酒坛,坛子上的泥封完好无损。
她疑惑地看着他提起那坛挂着泥土的酒坛,她认出那只坛子,并不非是她埋下的那只!
你那坛留着你生辰再取出来,别担心,且好好地埋在树后面呢!
他把酒放在她手里,拾起锄头又将土掩埋好,夯实了,还踩上两脚,这才摇摇地扛起锄头,领着她往回走。月色溶溶,雪亮地照在他身上。那少年衣袖高高挽起,一片衣角随风扬起。她看着他,突然噗嗤一笑。
笑什么?
他回头望她。
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
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