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花……二小姐……”阿七认出她的声音。
花不言牵引着她往偏室而去,满室里飘着浓浓的一股药味儿。花不言伸手去解她衣裳,阿七大惊捂紧衣襟,惊问道:“你做什么?”
“姑娘方才吐了不少血,衣衫都脏了,又出了这一身的汗。”花不言慢慢解开她的衣带,望见她腰间挂着的玉佩,不动声色地解下了。“姑娘中毒已深,这药浴得泡好些天。”
“方才那人……他说他叫阿雪,他是谁?也是你们药王谷人?你为何叫他……尊上……”阿七泡在那滚烫的药浴之中,脸色潮红若霞。她心中乱如麻,疑虑多如牛毛。
“少说话,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花不言人如其言,她不爱多说话,也不喜欢别人聒噪。看着全身浸泡在药浴中的女孩儿,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压抑。她看得出来,他很在意这个女孩儿。他们都如此在意她。
阿七乖乖地闭了嘴,再不说话。鼻间弥漫着浓浓的药味儿。深深地吸了数口气,草药的清新味儿。她想起自己在那团漆黑的混沌之中度过的这些时日,每一秒每一刻都度日如年。好生煎熬啊!如今能听到声音,能闻到气味,她已是感恩戴德,喜不自禁了。水凉了,又有人添了热水。她在那药汤中浸泡了许久,睡意早爬上眉梢眼角。
“你觉得怎样了?”花不言冷冷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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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觉头晕脑胀,浑身乏力。”阿七漫声道,极困顿。
“心口可疼?”一个声音水流一般漫了过来。
花雪月远远地站着。烛光摇曳。光影婆娑。
“有些,隐隐的疼。”阿七咬牙道,蹙着湿湿的纤眉。
“今日便如此罢!”花雪月转身离去,留下一道落寞的孤影在那花不言眼中。
“是。”阿爷。花不言心里苦涩,茫然地望着那道背影。他不许她唤他阿爷,就是不承认她这个女儿。他对一个陌路的女孩儿都比对她好万倍。
“你歇着吧,衣服在那里。需要什么,叫人便是。”说着,花不言掉头便走。她不想在这里多待半秒钟。
“花……谢谢你。”她摸索着爬起来,一腔苦涩。想到这毒很快能解,心中也无那么多悲切。摸摸索索,凌凌乱乱地穿好衣衫。盲人摸象般,摸回了那卧房。撞了桌碰了椅,她也不吱声。
她蜷缩在被中,迷迷蒙蒙地睡了过去,眼角依稀漫是泪光。
清晨的阳光璀璨温凉,微风拂过窗台上的白藤花,纷纷扬扬。
阿七慢慢爬起来,眼中依稀有朦胧的微光。是混沌的白,亦是混沌的绿,还有混沌的金。她心中一喜,摸索着朝那缕亮光,慢慢走去。窗台上挂着一簇雪白的藤花,随着微风轻轻地摇啊晃着。
白藤花。
她伸手托起那一枝藤花。
似极了那落雪轩的白藤花,开得如此璀璨夺目。
“你醒了。昨晚睡得可好?”那白衣人站在窗外,一张苍白的脸泛着温凉的阳光。
阿七忙松开那藤花,快步迎了上去,倒地便拜,“阿七多谢前辈……活命之恩。”
“起来说话。”花雪月伸手拉起她,修长的手指搭在她手腕之上。
那张惨恻恻青幽幽的泛着寒光的脸,瞬间,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