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郡守府做了多年奴仆,房中却是简陋至极。
一张木板床,一张矮椅,便是全部的家具。
被褥枕巾皆是浆洗得发白,薄如宣纸,七零八落散着几个破洞。
“她生活似乎很是拮据。”肖敏敏皱了皱眉,站在了窗边。
此时房门已经随风合上,整间屋子陷入沉重的黑暗中,唯独那一扇矮窗,透出午后的幽幽清光,落在肖敏敏的脖颈间,如水波般荡漾。
郡守府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堪比王宫后居,即便是下人居住的东厢房都算得上是舒适,可楚秀娘居然住在这样破败的房屋中。
这实在是不该。
“薇薇,你看这里是不是放了什么东西?”
任薇顺着肖敏敏的目光看向窗外摇曳的树影,影影绰绰间,有一处的确是始终未动的。
这窗户被锁死,他们无奈只能以剑破开,而在狭窄的窗台外,正摆放着一尊手掌大小的石像。
唐嵶川刚欲拿起石像端详,邢秋越便拉住了身边的季祉辰,拧眉道:“这石像,长得和楚秀娘死前见到的男子一样。”
尽管失忆的邢秋越看起来柔弱,又过分地黏着季祉辰,但毕竟是忘尘仙尊,他的判断,向来没有异议。
这是真打算走“强受”路线了?
虽然早就知道盛骄攻略招数花样百出,但在任薇印象里,这人更偏爱被宠着的单纯人设,再加上一点笨蛋美,他总能引得一众猛前赴后继。
难得见他“有用”一回,任薇也没忍住侧目看向他。
感知到任薇的目光,邢秋越喉结起伏,自心口蒸出一股热气,他清了清嗓子,沉声道:“若是我没有看错的话,那男子是一个河妖。”
河妖?任薇听说过河神,河童,倒没听说过河流还能修成妖的。
肖敏敏此时终于又在他的身上见到了忘尘仙尊的影子,下意识讨教道:“师尊,这妖可是墨南江所化?”
“仍未可知,”盛骄仍记着自己的失忆人设,摇了摇头:“但以他的修为,本体于他,恐怕只是蛇蜕于蛇,再无牵连。”
说完,他又低着头,小声补充道:“说了别叫我师尊的。”
楚秀娘藏有这石像,恐怕就是通过它来与妖物做了交易。
凡间讲究正邪两立,可也多的是毋论神魔,只求庇佑的人。
还在魔族时,唐嵶川就曾见过供奉鬼蜮石像以求所愿之人。但妖魔之所以令人闻风丧胆,便是他们毫无功德,凡是给予,必有代价。
寿命、脏器甚至于灵魂,都有可能用于交换。
“或是楚秀娘以性命为代价,请河妖杀了张治父子,意图为赵熙报仇。”唐嵶川瞧了一眼石像,又道:
“再加上对临山郡百姓有怨,便也求来了雨灾。”
肖敏敏沉思几息,“刘掌柜也供奉有神像。”
走在肖敏敏身侧,任薇发现她神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