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暧昧不明笑了两声,交谈声压得更低了些……
背对他们的宋朝欢垂眼敛颌,抿了口温热清茶。
本以为不会有什么感觉的。只是胸腔里某个地方,原来一早落进去一把细长绵软的松针,梗在肉里,每回都要恰好碰到一处,方知道那里藏了一根,才好小心翼翼地抽扯出来。
拍卖会在高潮迭起的叫价声中结束时,宋朝欢朝晏峋落座处望了一眼。
他身边座位已然空出,人没在暗光里。
不知是看见她逡巡而去的目光,还是应付这样的场合耗尽了耐心,男人神情漠然地朝后靠了靠,腕骨却抵着桌沿儿,骨节分明的手,屈指贴着杯壁敲了两下。
宋朝欢看不懂他的神情,只记得刚刚频频举牌时的他,明明气定神闲。
收回视线,宋朝欢起身离座。
陈叔说,让她离开的时候依旧从侧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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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叔替她拉开车座后门的时候,宋朝欢愣了下。
她来时靠右的位置上,正是晏峋。
西服和领带不知何时褪去的,不见踪迹。昏暗车厢里,暗纹精致的白衬衣领口微敞,一截锁骨深邃。
“傻了啊。”
怔愣间,她听见晏峋一惯似笑非笑的调调,慢腾腾的。
宋朝欢回神,侧身坐进去。
晏峋像是下意识地抬手,恰到好处地替她提了下裙摆。
无关喜好,仅仅是按世家标准培养出来的继承人,本能的教养。
宋朝欢落座,车门被仔细关上。陈叔坐进驾驶,贴心升起前后隔挡,车厢里悬浮起低缓蓝调。
车子平稳地汇入北城尚未落幕的夜。片刻后,诡异的安静终是被晏峋打破。
“今天的衣服谁帮你挑的?”
宋朝欢没应声,看了他一眼。
晏峋眉目微挑,明白了。
宋朝欢轻眨了下眼,忍不住问:“不好看吗?”
她原以为,晏峋是喜欢这样的。
“好看。”男人眉目含笑,哄人欢喜毫不费力。
“就是,”他懒散抬手,指节穿过她发尾,有意无意,把玩似的打着圈儿,“漂亮得和别人没什么两样,有些没意思。”
裙摆上华美钻饰贴着宋朝欢指腹,有些凉硬。
晏峋斜身凑得近,她闻见他身上浅淡的烟草味,混杂在木质男香里,有些招惹的意味。
不知道是为了化解抽扯松针的那点滞闷,还是本能使然,宋朝欢转了话题,温声问他:“抽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