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晏峋同她说的第一句话。
不像什么好话,却仿佛某种信号。
那一瞬,心脏猛然像煤球炉灶上烧开的洋壶盖子,腾动得毫无章法,又全不自控。
想跳开视线,稍一挪移,却撞上他直勾勾的目光。
这一下,明明坐着,人却好似重新跌进了他潋滟眸光里。
她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眼睛。
宋朝欢也不知道,她那时候用了几秒钟的时间,才从震耳的心跳声中抽回自己粘在少年脸上的目光。
待她回神时,那少年早已直起身。
他侧开脸,正垂睫看着她半臂远的脚边,落单的一只鞋。
上面有五花八门的脚印。
下一秒,宋朝欢看见他长腿动了动,一只脚尖轻抵住那鞋的侧面,慢腾腾地移到她脚边。
鼻腔里发出似嫌弃似好笑的一声轻嗤,懒洋洋道:“真脏。”
…………
那是他们的初见。
他高高在上,霁月光风。
她跌靠在墙角,狼狈不堪。
这样的情形,好似一直维持到如今。
宋朝欢后来想,她的确是从一开始,就自作多情了。
她当时没有出声,没有求饶。本就还没长开的个子,被几个女生合围住,任谁都看不出里面站着的到底是谁。
换句话说,那天无论是谁,向来一视同仁的晏峋经过,都会出手。
无关喜好。
所以她从来,
都不是什么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