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了,我最初是应聘副总秘书进的郑氏,也就是郑七小叔,郑环成身边那个职位,郑环成在郑氏集团参与洗钱,甚至很可能是郑氏洗钱与贩毒生意的头目之一,但我一直找不到郑环成跟东南亚毒枭那边联系的证据。但直到有一天……”
直到有一天,郑环成让余年订几张机票,从沪市直飞曼谷,那个时间是郑氏内部各项目结算周期,他不大可能是去度假的,余年起了疑心,推测郑环成去曼谷是假,在沪市见接头人是真,她一面暗中通知警方,一面准备亲自跟踪过去查实证据,没想到一向谨慎的她,这次不知哪个细节出了纰漏,竟被郑环成那老狐狸察觉。
自此,警方跟余年彻底失去联系。
随着案件调查进展,余年说的这些过程,施从达他们其实早就知道了。
但施从达迷迷糊糊,分辨不出自己究竟是在做梦,还是真看见余年的鬼魂。
他活了三十多年,见过无数离奇凶案,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亲身面对。
何疏还在发问。
他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发出声音,又似乎没有,施从达只感觉声音远远近近,何疏与余年的交谈相互交叠,营造虚幻空间,让他如坠梦中。
何疏:“既然曲婕跟郑氏那些事情没有直接关系,你为什么一直要跟着她?”
余年:“我想提醒她,她身边有不好的东西。那东西,好像就跟你手上那块佛牌有关。”
她似乎对佛牌有所忌惮,远远站着,不敢上前。
何疏问:“你没法与她沟通交流,怎么提醒她?”
余年摇摇头:“我试了很多次,都没有成功,后来你出现,我发现你也能看见我,就想从你这入手。”
何疏:“给我托梦?”
“但我很快发现梦里也没法说话。”
余年幽幽叹了口气,没声音,但何疏和施从达,都能“感觉”到她的无奈。
白色魂体渐渐透明,好似随时都会消散。
“曲婕妈妈资助过我上学,不然我可能连高中都毕业不了,更别说大学了,我不想看着曲婕因为一时虚荣误入歧途。她身边有些东西在干扰她,引她走向不好的方向。”
“是佛牌上的东西吗?”
“应该是,我看不清,只能隐约感觉到,有时是无穷无尽的漩涡,有时是一团黑暗,像要把我吸进去,我只能在那东西没注意我的时候,找机会接近她。”
“上次曲婕拍戏受伤,后来又闹出酒店房间里割腕自杀的事,都是那东西在作祟?”
“是,也不是。那东西时不时出现在曲婕身边,通过干扰她的情绪,想要控制她的言行,我只能想办法帮她挡一挡。”
说到这里,余年似想起什么。
“对了,曲婕身边那个小姑娘,也是能看见我的。但她有时装作看不见,我猜她可能是害怕,也没去骚扰她。”
何疏沉吟:“多谢,但你的形体残缺不全,可能没法维持很久,你还有什么要告诉我们的吗?”
之前余年三番四次出现在曲婕身边,所有人,包括何疏,都认为她想对曲婕不利。
曲婕自己也以为是同行宁冰雪回来报仇。
连李映都觉得曲婕肯定跟余年的死有关,才会让余年阴魂不散。
但他们都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