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事要经历多少次才会养成习惯呢?
这种习惯没有人想要。
郗望睡得很轻,黎湘刚在床边坐下,她就醒了。
她受到了惊吓,必然是经历了某些惊心动魄的场面,醒来的瞬间是极度不安的,但当清醒之后,她想到了刘峰鸣已死,原本微缩的瞳孔又逐渐放松。
她看清来人是黎湘,神色有些复杂,大约是因为黎湘沉着脸,但除此之外还有些类似开心的情绪。
“他死了。”
郗望说出这三个字。
刘峰鸣死了,意味着她的磨难到头了。
黎湘本想说她一通,但话到嘴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自己也没立场去说。
她只觉得庆幸,活下来的是郗望。
黎湘吸了口气,将手里放着冰袋、水和毛巾的盆放在旁边,将毛巾拧出来,包上冰袋递给她。
郗望撑着坐起身,接过来贴到自己脸上,跟着抖了个激灵。
时间已经很晚,差不多快到后半夜了。
黎湘并不困,看着郗望露出睡衣的皮肤上的伤口、淤血,又看向那张脸,问:“事情是怎么回事,睡不着就跟我说说。”
类似的事她经历过,不管是不是深夜,身体是否疲惫,在经历杀人之后,精神极度亢奋,即便强迫自己睡觉,也很难进入深度睡眠。
那种几分钟就会醒一次的浅眠折磨是很难受的,脑子里会不断复盘重演,即便睡上八个小时也觉得累。
这个时间,靳寻也没有睡,但他很忙,黎湘进门后他只简单交代几句便去了书房。
黎湘知道,他还要等秦简州的回复,刘峰鸣这件事还没了结——恐怕认为死亡就等于结束的人,只有郗望一个吧。
相比杀人时的痛快,那些善后工作是更为繁琐的。
至于戚晚,黎湘还没去看过她,听靳寻说戚晚受了刺激,回来一言不发,见人就挣扎,幸好别墅这里有家庭医生,他给戚晚注射了一点药,让她先睡过去再说。
这时,郗望问道:“从哪里说起?”
黎湘:“随便你,我只想知道事情经过,说出来你自己也会好受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