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珹艰难道:“你睡得不好,晚上身边需要有人看着。”
这话落下,他又补充:“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看着你。”
“我知道。”黎湘说,随即在姚珹松了口气之余,又来了句:“你什么都没做,你不敢,你没种。”
姚珹愣了:“你睡着的时候,我若做了什么,这是犯罪。”
黎湘:“那我醒着的时候呢?你有问过我是否只想要这种不让当事人知情的关怀?你只会躲在这里偷看我,你连当面问我的勇气都没有。要不是那天我喝醉了,你也不会讲那个暗恋的故事。”
黎湘的声音很清晰,显然不是刚醒来,她已经醒了很久。
她边说边撑起自己,靠向后面的靠背,整个人沉浸在昏暗中,看他的眼神无比通透。
姚珹很少像现在这样狼狈,以往的他不只生活在云端,不只高高在上,游离在外,他总给人一种超然的不真实感,好像只存在于电影里的贵公子。
可现在他的心思被戳破了,从云端跌落下来,穿过云层,摔在地上,摊开在烈日之下无所遁形。
“是。”姚珹终于认了,放下了所有坚持,第一次坦然面对她,而不是像过去一样躲在暗处,独自审视自己的内心。
“我不敢。”
这话落下,他就要拿走她手里的ipad。
她却攥得紧紧的,眼睛一直盯着他。
两人无声地较了会儿劲儿,他终于松手,要起身。
黎湘也突然出手,拽住他的睡衣衣角。
睡意布料被拉平了,还揪出长长的轨迹,领口歪了,另一边布料绷在身上。
“是不是在你的计划里,我自由以后,你不打算再见我。”黎湘问。
姚珹没有走,被她拽着坐了回来,这样说道:“不见面,就是最好的安排。”
黎湘明白,到那时候,两家所有眼睛都盯着他,他的一言一行都会被无限放大,就像做明星艺人一样,抽烟喝酒都要被拿出来品头论足。
他见她,无论关系疏远还是密切,都会被人过度解读。
她会成为他的弱点,她会被拿来威胁他的工具,那么她就不会获得真正的自由。
不见面,就是不在乎。
这是最好的安排。
黎湘没有问他,不见面,他不会想念吗?
这对他不是难题,他原本就是躲在幕布后面默默注视的人,不参与不干涉,如果不是她与姚家接触,她都不知道有一个人“认识”她这么久。
黎湘只是一寸寸收拢手心的布料,将它们扯到变形,逼迫姚珹离自己再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