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这一步他从未摘除。
指定两套方案,也无非是给这几个女孩多一条“生路”,杀人是下策。
郗晨问:“你要去和他谈条件,因为只有他有能力将我们保护起来?”
“保护”还是比较好听的说法,靳寻如果真是这样的慈善家,也就不至于到这步了,所谓的“保护”也是有条件的。
周长生正要开口,戚晚却抢先一步:“靳寻不会白做的,他凭什么保护咱们,咱们又要拿出什么样的代价去交换?说来说去,只是从张大丰换成靳寻。”
辛念:“帮咱们这么大一个忙,他肯定要连本带利讨回来,如果他将来和张大丰一样,让晨晨……”
隔了好一会儿,郗晨垂下眼,这样说道:“我从来没有幻想过能干干净净地躲过去,张大丰也好靳寻也罢,他们都提出过同样的要求。我的诉求从来都不是靳寻能改变主意。”
戚晚:“那你……”
郗晨笑了下:“你们忘了么,我说过的,这条路已经在脚下了,我没有其他选择,那还不如靠向更高更有话语权的那个。就算是做卖身,通过谁卖给谁,也是有待遇区别的。有人出场费高达几十万,有人一晚上只有几百块。同样是贱卖,当然要踩上更高的跳板。”
说这话时,她的脸白得吓人,几乎能看到皮下的血管。
她的身体也在发冷,手指发颤,她下意识靠向周长生,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晃动震荡,好像即将要破碎,可是底色却又透出决绝和坚定。
这之后,辛念和戚晚都不再说话,她们看着彼此,又各自别开脸。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但在这一刻,她们都觉得难堪,为自己,也为对方,为眼下的形势,也为整个操蛋的局面。
难以面对是唯一的“共鸣”。
……
直到辛念和戚晚离开,屋里又陷入长久的沉默。
周长生起身给郗晨倒了温水,郗晨只喝了一口,就只是捧着杯子捂手。
周长生又去厨房做饭,只是简单的一碗热汤面。
郗晨吃了一点,胃口实在不大,浑身都充斥着紧张感,连她的胃壁都在一阵阵收缩。
郗晨放下筷子,说:“难怪晚晚一焦虑就想吐,原来就是这种感觉。但我不是因为焦虑,是恐惧。”
周长生将碗筷洗干净,又折回来,这才欲言又止地吐出几个字:“你这个朋友……”
郗晨看向他:“嗯?”
周长生:“这件事只有她是游离在外的,如果会发生变数,最有可能就是在她身上。我说这话没有挑拨的意思,只是让你心里有个数。”
游离在外。
郗晨知道他的意思,戚晚目前来说都没有受过明确损失,她要摆脱张大丰也没有她们这么艰难,或者搬出去住,然后考外省大学,这些都是办法。
郗晨:“如果不是我和辛念出了这种事,戚晚不会加入,也不会动杀人的念头,她应该只会默默忍受,直到精神崩溃的那天。其实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她看精神科已经有段时间了,是我们的事推了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