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吟默了默,轻声道:“可陛下很难受。”
天家教养皇子惯来严苛,对储君更是如此。宁知澈是中宫嫡出,一出生就被寄予厚望,心性体魄都远非常人能及,无论文武都无人能出其右。
她与宁知澈相识多年,自然知晓他若不是身子不适到了极致,便定然不会轻易在人前露出脆弱姿态。
宁知澈听了她的话后静了须臾,再开口时语气里带了几分嘲意:“你还会在意朕难不难受?”
苏吟只当没听见他的冷嘲热讽:“劳烦陛下先将我松开,我去唤王公公。”
宁知澈瞬间将她拥得更紧了些。
苏吟默了许久,开口艰涩:“陛下方才不是说不要臣女?如今为何又要抱我?”
宁知澈也跟着沉默下来,随即状似漫不经心道:“因不知何故,朕与你亲近时身上会舒坦些,疗效远胜沈老宗主施的针。”
“当真?”苏吟不由愣住,心中惊疑,“陛下所得是何病症?竟这般古怪。”
宁知澈当即冷嗤一声。
苏吟见他听到自己的问话后是这种反应,顿时忆起四日前的猜测,犹豫一瞬,轻轻问他:“是否与臣女当初……下的毒有关?”
她忐忑地等了半晌都没等到皇帝回答,正欲再开口问一遍,肩上衣料被人猛地扯了下来。下一瞬,身后之人突然狠狠咬上她的薄肩,与此同时,那双箍着她的壮实手臂也愈发用力。
她一颗心瞬间坠向深渊,咬唇强忍肩上传来的疼痛,由着宁知澈泄愤,待片刻后终于被放过,方再低低问了句:“能治好么?”
宁知澈静了两息,哑声道:“你说呢?”
苏吟眼眶一热,低下头去:“对不住。”
宁知澈闻言沉默了很久,眸底渐渐染上赤色,忽然将苏吟扳向自己,重重吻上她的唇。
在榻上拥吻远比在马车角落更令人心慌意乱。苏吟被他覆在身下吮吻,听着两人凌乱交错的呼吸声,身子酥软之际,连意识都变得涣散。
昏暗的烛光下,宁知澈离开苏吟的唇瓣,低眸看着那件已然被自己揉皱的小衣,终于彻底明白了为何白日苏吟被谢骥覆在身下吻过之后便会乱了身前衣襟。
他心中霎时涌上一股妒恨,光是在脑中想象那副场景,就已烦躁到想一刀捅死那小淫贼,沉声问道:“明昭是更喜欢朕这般待你,还是谢骥?”
苏吟不敢相信宁知澈竟会这般问,瞬间憋红了俏脸,无论如何也不肯开口。
宁知澈见她不肯答,胸间妒火愈来愈盛,连带着体内的灼痛也加重了几分,瞬间又吻了下来。
苏吟忽地浑身重重发颤,隔着小衣死死按住那只手掌,偏过头躲开他的唇:“陛下本已恨极了臣女,如今是因需要臣女这味药才亲近我的吗?”
宁知澈已忍到发疼,听出她话里的试探,淡声反问:“那明昭此刻不似朕自左侧殿回来前那般抵触朕,到底是因心存愧疚,还是突然间发现自己仍喜欢朕?”
苏吟听罢愣怔须臾,旋即垂下眼帘,在一片昏暗之中自嘲般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