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彰却未能等到与曹丕相见的最后一刻,黄初四年六月十七,就在曹丕返家前夕,他终究没能挺住,陨落在了自己的府邸之内。
然而这位痴愚的胞弟却以身饲狼,为曹丕赢得了宝贵的数日时光,停灵不柩,不下葬,禁止子孙哀泣,以其肉身威震洛阳各方势力,使得身为曹魏皇帝的曹丕不至于沦落到无家可归的地步。
直至曹丕稳住了所有局面后,曹彰之子曹楷才敢寻至曹丕面前,当场哭昏在地,告知他再也无法见到那位为他遮风挡雨的胞弟了。
对于曹彰的身后之事,曹丕如何料理已记不清,但那驾銮龙车、率百位虎贲勇士,依照汉代东平王刘苍旧例,以大汉最高等级的礼仪厚葬其弟。
须知曹丕登基之初便昭告天下欲行薄葬,并要求部属官吏仿效此举。
但在处理这位胞弟后事之时,他只恨自己给予的不够丰厚。
然而纵使他付出再多,胞弟也无法再归来。
夜色如墨,曹彰墓前,已有百名虎贲将士守护四周,曹楷知趣地退至一旁,但他却被曹丕唤回。
“仲康,我想同子文以及楷儿聊上几句。”
“遵命!”许褚接令后,旋即转身离去。
曹丕在曹彰的坟前倾洒一壶烈酒,那乃是来自辽东的佳酿,正是曹彰在戒酒以前所钟爱的。
“你曾因父皇的冷漠而怨恨过他吗?”
“侄儿不敢,父皇披甲执锐,为国开疆立业;母后勤俭持家,照料我和兄姐,侄儿觉得,一切都很好!”
望着眼前这个对自己稍显敬畏的侄儿,曹丕心中感慨更深。
“你娘近日身子可好?”
“娘知晓父皇去世的消息后,也是病重一场,如今。。。如今。。。。。。”说到此处,曹楷的话语已然难以为继……
曹丕察觉到其内心的悲痛,便伸出手轻抚他的头顶,不断地以灵力安抚着这个虽已长大却仍显稚嫩的少年弟子。
“光阴荏苒,你如今已是顶天立地的青年,也该明白世间的道理了。”曹丕努力挤出一丝修炼者应有的淡然笑容,使得曹楷的啜泣渐渐平息下来。
“有兴趣听听你父亲、母亲以及我这位伯父之间,我们的修炼往事吗?”
“师兄……”
“唤我伯父就好,当年你父亲尚在时,从不曾以师兄相称,他觉得太过疏远。”曹丕的笑容透出一种不同于大魏仙宫掌权者的亲和。
曹楷看着眼前这个亲切微笑的伯父,似乎与以往那位威严的大魏仙宫之主判若两人。
“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