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房子像一个腐败的酒缸。
“贺达联系我,要和我见面。”
时澈说完,贺谕的手一顿,本来还算安静的一个人,突然站起来,手臂往桌子上横扫,零星几个杯子瓶子全掉在地上摔碎。
一地晶莹碎片,残余的酒水滴在碎开的锋利边缘,闪闪发亮。
“他”
半晌后,贺谕坐在地上,翻出香烟盒,拿出最后一根烟点上。
“他真行啊。”
“贺谕。”
贺谕掀起眼皮,看着时澈。
“你后悔过吗?”
时澈更像母亲一些,提到她,眼里流露出和她相似的神色。
这种眼神让贺谕瞬间立起了浑身汗毛,他听到自己胸腔里的心脏在跳,又骤然停止,像被一个看不见的人狠狠攥住。
他真的像表现出来的那么淡然吗?
还是他病态的自尊心不能让别人发现他的裂痕。
只有他自己知道。
但是现在似乎要被其他人察觉。
一个和自己血脉相连,心灵又相同的人。
他不回答,坠落的目光迟疑又复杂。
还有闪动几次,又被极力控制住溢出的悔痛。
时澈把带来的小木盒留给了他。
里面是他和萧星淳最后一次去那间房子时,从地下室里找到的曾经属于他们的东西。
贺谕不知道时澈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他打开盒子,一对只有大拇指大的木雕玩偶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