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贺达就坐在自己后面,视线时不时在自己身后擦过,司机后背发冷。
贺谕从地上爬起来。
至于路过的车子怎么看他,他早就不关心。
车轮扬起的灰尘将那远去的车尾盖住,剩下的轮廓,比海市蜃楼还要朦胧。
回到他租的最后一个房间,门口等着一个不耐烦的老头。
“后天,后天不交钱就搬走。”
面前的男人高出自己一头不止,老人不自觉后退了两步。
他是自己一个人来的,面前的男人身上酒气熏天,他不敢将人逼得太急,过大的体型差距很容易让他吃亏甚至丢掉性命。
“别忘了,后天我还来。”
他刚走,门就“嘭”地一声关上。
贺谕摇摇晃晃地走回房间,他的眼球发红,红血丝太多,存留的时间太长,好像印在粘膜上的花纹。
不小心被板凳绊了一跤,疼痛让眼眶的鲜红色更甚。
他的白衬衣穿了一个星期没换,汗水黏在身上,此刻发出难闻的气味。
闻久的鼻子早已经习惯,扯崩两颗扣子,小东西掉在地上愉快地蹦跶着,也是同时,脚步声去而复返。
贺谕拉开门。
“你不是说后天”
眼露惊愕,睫毛一颤一颤地落下去,从对方的眼睛到脚下。
“呵。”许是他最近的每一天活得都很屈辱,看到时澈竟没有像之前那样剑拔弩张。
“你来干什么?”他松开握着门把的手,揉了揉干裂的虎口。
“来看我笑话?”
时澈侧身挤进门。
这屋子可真乱。
沙发上堆满了脏衣服,苍蝇在附着物上安家。墙边立满酒瓶,倒在地上的都成为碎片。除了沙发还有一个人的位置,周围几乎踩到哪里都会碰倒东西。
这个房子像一个腐败的酒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