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晴岚明白了。
距离事情发生已经一个多月,不管是教书的先生们还是她的哥哥,都把这件事瞒了下来。
在他们眼里,顾明昭的命不值一提,更别提科考不能参加这种小事。
廖晴岚跪在地上,双手轻轻交叠在膝上,姿态端庄而恭敬。
“顾明昭是在我们家的学塾里被打断了腿,差点丧命。我既然知道了,就不可能视而不见!”廖晴岚朱唇轻启,声音温柔而坚定。
廖震东头一次听说府里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在他自己家里,他眼皮子底下都能发生这样的事,竟然没有一个人告诉他!
在看不见的地方,又有多少权贵欺男霸女、鱼肉百姓呢?
廖震东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没想到女儿虽然年纪小,眼界和心胸已经如此宽广。
她虽然含着金汤匙出生,却能以一颗温柔的心去体会底层百姓的疾苦,这是十分难能可贵的。
他敢说,即使廖巍的学问和见识远超女儿,若他们二人同朝为官,廖巍还真不一定能比女儿做得更好。
认可女儿的话是一回事,可是让顾明昭去当她的夫子,还是不妥。
“要补偿顾明昭也有很多方法,拜师这件事还是算了。”廖震东依然没有同意。
“父亲,顾明昭心思细腻敏感,你给他钱财或者举荐他当官,他都会觉得我们是在侮辱他。”廖晴岚否定了父亲最可能想用的方法。
说他心思细腻还是委婉的。
他简直是个疯子,别人随便一句无心的话他都能解读出无数的含义。
廖震东没去细想为什么她会这么了解顾明昭,问道:“那你觉得怎么样合适?”
廖晴岚绕回自己最初的请求:“让他当我夫子,代表父亲对他能力的认可。”
沉默片刻,廖震东终于点了点头,答应了她。
廖晴岚得到父亲首肯,喜出望外,向父亲行礼:“多谢父亲成全,那我现在就去找他。”
她到客房的时候,顾明昭正在房间里尝试着走路。
一个月的修养时间根本不够,但顾明昭很要强,不愿意躺在床上当个废人。
他拄着木拐,艰难地向前挪动。
右腿每一次着地,都像有千万根针刺入骨髓,痛得他面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