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没礼貌:“…嗯…韦斯莱先生?”
“我是弗雷德,”他比她高了一个头还多,像一棵枫杨,“秋,你想和我一起去舞会吗?”
首先,她不想——她已经答应了别人;其次,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称呼彼此教名了?是没有通知到她吗?
“对不起,韦斯莱,”秋在姓氏上加了重音,“我已经答应了别人。”
他的眉毛高高挑起:“…我的遗憾。请问你答应谁了?”
“塞德里克,塞德里克·迪戈里。”秋有种转移矛盾的错觉,她无声对塞德说了声抱歉。
“迪戈里?”弗雷德似乎从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听上去很像对她眼光的质疑。“不管如何,女士,祝你玩得开心。”他抬起右手,行礼似地划了下手,快步从门口消失了。
很久之后他们才复盘了这场对话,彼时秋坐在床上,斤斤计较地望向对面的人:“首先,你不应该直呼我的名字…”
“我以为我们还挺熟的…”
“…其次,我们根本就不熟,你应该谈谈你邀请我的原因。”
“我在你打球的时候就心动了。”
秋的脸上泛起红晕,她抿嘴忍住笑意:“第三,你看起来一点也不遗憾。”
弗雷德拉过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你只是听不到心碎的声音而已。”
秋笑着甩开他的手,刚想要凑过去吻这个心碎的男人,猛地顿住:“等等,那之后呢?你不会对安吉丽娜也这样吧?”
弗雷德的神色飘忽。她的语速更快了:“那个纸团?那句邀请?还有那种语气?”
男友的神色就像个犯了错的小孩。秋转过身,不想看到他装无辜的脸。下一刻,一个温暖的怀抱从背后拥过来,他拽着她跌入床垫,灼热的呼吸粘在了她白皙的颈后:“但你最特别。”
某种意义上他没说错,她最特别。造就特别的原因很简单,人们总是爱不真实的东西,而她就是一个不真实的影子。那个美丽的亚裔女孩,明亮的大眼睛像黑色的珍珠,柳眉如一轮弯月,长发让人想起乌鸦的羽毛。她总是温柔地看向别人,似乎下一秒就会露出微笑;到了球场上却像支被射出的箭,沾染着清冽和热血。
弗雷德心动的就是这里:他喜欢她随风起舞的黑发;喜欢她温柔地为格兰芬多加油;喜欢她边笑边和女伴咬耳朵的神情。(为此他觉得被年龄线惩罚也值了)他猜想迪戈里和哈利也是这么想的。
秋·张并不介意这一点,她乐于扮演这个虚幻的影子。为什么不呢?至少她在成为一个更好的人。就像玛丽埃塔说的那样:fakeituntilyouakeit。也许这就是她和玛丽埃塔缔结友谊的原因,她知道玛丽脆弱、软弱且偶尔盲目,而玛丽知道她只有完美形象的百分之八十。
玛丽不喜欢称呼她“秋”。有一次交作业时,她差点忘记了写名字,只来得及用羽毛笔写下“”。从此玛丽开始喊她,有时是c,听起来很像电影里的女特务。但这是她们编织关系的另一种语言。
玛丽也对她与塞德里克的交往乐见其成,她的原话是“你们看起来很登对”。话说回来,谁又不会赞成呢?(某人表示反对)。毕竟一开始,他的舞会邀约就比弗雷德的成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