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赵嬷嬷跟喜鹊从我这屋里出去没多久,雪燕就进来向我复命,“王妃,您瞧瞧。”
文巧换上了新衣裳,之前乱糟糟的油腻发辫也清洗干净梳成了小髻,正朝我不好意思地笑着,“王妃……”
“挺好的,以后你就多带带这孩子。”我并没有表现出刚才在屋外时对文巧那般特别的关注,先打发了她出去,留下雪燕说话。
文巧离开的时候,脸上也并无失落,反而沉浸在刚得了新衣裳的喜悦里,又因为我并没有安排什么具体的活计给她,过于放松的表情倒让我心里暗叹,她之前都过的是些什么日子啊。
听雪燕细细说完这几日帮我收集到的消息之后,我也开始盘算下一步的计划了。
只不过我的棋还没开始下,搅局的人就先自己跳了出来。
本来是本来养了十来天,我身体差不多都大好了,余毒已经清干净,孙大夫仍是每隔三天让徒弟专程送药过来,这其中虽然有我跟他的交易,落在其他人的眼里那都是王爷对我格外的看重,倒让素心阁里的下人们高兴了一阵子。
就要到了每月惯例,司徒珏与我一起去给太妃请安的日子,他破天荒地主动来我这儿,说是明早与我一起走,因为要早起所以就不回他自己那边了。
我瞪大了眼睛,“你要睡我这里?”
他嗯了一声,算是明确回应。
跟前没有其他人在,我也就不顾忌什么了,直接反问道,“你哪根筋不对,居然要睡我这里?”
这种说法已经很是温和了,我还有一百句脏话没骂出来已经算是对他客气了。
谁想他一翻白眼,斜睨着我,“你想什么呢?本王只是说今晚住在这里,又没说要跟你同床。”
听到他说不同床,我才放松了警惕。按剧情我已经嫁入王府大半年时间了,新婚之夜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过的,大概率是敷衍过去,之后司徒珏就一直宿在自己原来的院子,而这素心阁作为婚房就留给原身一个人住着。
王府里的人虽然说都知道王爷身体不好,时常会有些大大小小的毛病,还有一个府医常年贴身照看着,所以不与王妃同住,也是合情合理的,但新婚夫妻一直分居,底下人难免会有些闲话。
喜鹊就曾经好几次跟我抱怨过,要不是太妃对我不错,明里暗里地敲打过一些奴仆,恐怕他们只会做得更过分。
倒是近来,司徒珏忽然转了性子,经常派人或者亲自到素心阁里来,才让那些闲话少了许多。
所以,理性上我应该是同意他在这里过夜,反正又不同床,管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感情上却觉得很膈应。他明明知道先前的冷待会让一个新过门的女子在府中遭遇怎样的事情,却依旧坚持自己本心,任性妄为。
现在他对我的每一点示好,都是在捅原身的刀子。
至于故事里把他塑造得多深情,多爱女主苏眉,在故事里看看就好,放到眼前来只觉得这人实在是幼稚且自私。
所以他霸占了我的床,还指示我拿着被子睡到一旁窄小的罗汉床上去的时候,真是一点也不意外啊。
“凭什么我睡那边?要睡也是你睡那边!要不然你现在就回你自己院子去!”
“大胆!”他随手抓起靠枕朝我丢了过来。
虽然棉芯的布枕没什么重量,但被他这么一丢直接砸我脸上,还是让我有些上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