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笑了,但笑容渗着凉。
“你娘扔下你跑了,从那以后你最讨厌汉人了,打小就不说汉话。自打你媳妇儿来到咱生产队,你熬夜学汉话,现在又要去参军,我竟然不知道咱老沈家有你这么大个情种。”
沈老爷子就坐在旁边,不咸不淡的咳嗽声:“我也是情种。”
沈老太太瞪他一眼:“闭嘴。”
沈老爷子闭上嘴。
沈老太太恨的是,他们家里人都说汉话,偏生这犟种不说汉话。
不说就不说吧,现在为个女人,几个月熬夜学习汉话,怕自己说的难听从来不敢在姜晚婉开口说话,听说知青队都以为他是个哑巴!
她气的鼻子喷粗气:“你学汉话,想参军我都不拦着你,但你以后不许再为了你媳妇儿惹糊涂账!”
订婚前一天晚上,这混账竟然和她说,说他没忍住强迫了姜晚婉,气得沈老太太劈头盖脸骂他半天,拿藤条抽了他几十下,让他跪在祖宗牌位前反省。
她就说,好好的知青怎么会嫁到他们家?
原来是被他霸占的!
沈老太的确不喜欢姜晚婉,可自己孙子做了禽兽不如的事情,她又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
沈行疆低头不说话。
沈老太知道他听进去了:“去吧,但你参军的钱要交上来。”
沈行疆皱眉:“不行,我可以交一半,剩下一半要留给我媳妇儿,她要吃好的穿好的。”
沈老太想到姜晚婉受的‘欺负’,忍了这个犟种:“行。”
和家里交代了去处,沈行疆出门了,从生产队到五华山农场,几十公里的距离,他想着睡在炕上娇软如水的媳妇儿,这点距离算不得什么。
姜晚婉压根不知道沈行疆为她参军去了。
她一觉睡到下午,睡醒后被窝里只有她自己,姜晚婉皱了下眉,觉得自己像是得了重感冒,嗓子沙哑,浑身酸痛,哪哪儿都不得劲。
也不知道几点了,沈行疆怎么没叫她,起晚了沈家人肯定有意见。
姜晚婉撑着胳膊坐起来,揉了揉脖子,余光看到放在旁边的衣服,嫩黄色的毛衣,蓝色裤子,叠得很板正。
她拿起衣服穿上,敏感地发现自己身上干净清爽,像洗过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