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迎咬住牙关,才不至令自己骂出声来,她望着闻青轻,自知有愧,情不自禁红了眼睛。
闻青轻握住柳迎的手,弯着眼睛笑了一下,眼眸含星,灿烂明亮,语气又轻又软,说:“这没有什么,叔母不必担忧。”
柳迎看她乖巧,心中愈发酸涩,说:“有叔父叔母在,绝不让你委屈。”
她心里已想着去找闻适商议这件事,闻青轻眼睫扑闪,点了点头,说:“叔母先回去吧,我独自走走。”
柳迎知道贵妃娘娘的性格,贵妃提出这件事,轻轻若是拒绝,肯定会嗟磨她。
她想到这里,只觉得有刀子在割自己的心肺,他们家只余这一个孩子了,她还这么小,这么年幼,她在青山绿水间长大,不知道京师繁华之下藏着多少枯骨,她本来也不应该知道这些。
柳迎望着她乖巧懂事的样子,心中愈发不是滋味,说:“你叔父非要把你带来做什么,你在山上自由自在的多好。”
闻青轻笑说:“那我就见不到叔父叔母了呀。”
柳迎被她哄得心软,揉揉闻青轻的长发,道:“去吧。”
闻青轻刚刚走来,见到宫中有一片莲池,波光粼粼,景致很好,很适合散心。她在柳迎的注视下走了一段路,拐到池边,松开自己强撑的那一口气,放松精神的瞬间,膝盖刺疼险些让她跪下。
闻青轻靠着石头平静了一会儿,揉揉膝盖,手中揪着一条柳枝,将柳叶都揪秃了,尤不解气。
她心中有千万个报复人的法子,只是因为这人是贵妃,是太子殿下的长辈,是叔父叔母不能得罪的人,因此才不能施展。
她就是个任人揉捏的糯米团子吧。
闻青轻心中不平,一抬头,却见太子殿下立于假山亭台之中,绛红锦衣垂在地上,青年微微垂首,手中握一支笔,正认真画着什么,闻青轻望见他,心中顿时觉得委屈,江醒却没有看见自己,闻青轻更不开心了,靠着石头闷闷又坐了一会儿。
此时阳光很好,闻青轻气着气着,靠坐在石头上阖上眼睛,没一会儿就昏昏睡去。
江醒从画中抬头,只见莲池一侧,春光绚烂,闻青轻倚石小憩,她头上正有一树棠花,春风一吹,花叶草叶疏疏而落,悉数盖在她身上。
“不成体统,”江醒搁下笔,对宋书道,“你去把她捡上来。”
宋书连连应是,刚下台阶,听见太子殿下清清冷冷的声音,“她睡时磨人,还是我去吧。”
闻青轻睡得不沉,迷迷糊糊间闻到一阵清苦的草药气息,她不知道是阿兄还是殿下,反应了一会儿,睁开眼睛,看到江醒,在他怀里待了半晌。
她有些不清醒,看着闷闷的。
不知道为什么,闻青轻这回见到他格外粘着他,靠在他怀中,一会儿摸摸他的手,一会儿玩一玩他的头发。
江醒问:“怎么不开心,谁欺负你了。”
闻青轻回头看他,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她不开心的。
江醒喂闻青轻一口茶水,语气温和,说:“你素来不是很恃宠而骄么,怎么这回连告状也不会了。”
闻青轻下巴枕在他肩上,“我就不能懂事一些吗。”
江醒见她垂头丧气,很像一只打架打输了的小猫,觉得好笑,以为她是听见什么不好的话,或者跟人吵架吵输了,点了点头,说:“可以。”
“但你也不必这样懂事,你可以再恃宠而骄一点。”江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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