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枕头就湿了一大块。
陆怀安扯了扯衣领,粗着嗓子道:“你别急,你这病能治,我回头带你买点药,很容易治的。”
“治不好的。”
沈如芸抽噎了一下,声音沙哑,也不知道之前哭过多久:“妈找人看了,说我这是癔症,是被东西魅了魂……”
“……”
被红色思想洗涮多年,陆怀安早忘了他妈是这么个德行。
一时间甚至有些哭笑不得,捂着额头道:“你听她的,她那是封建迷信!早几年要敢说这个,得拉出去游街的!”
沈如芸果然被唬住:“啊?”
“你信我还是信我妈?”陆怀安在床沿坐下,笑了笑:“你也上过学,读过书,就该知道封建迷信要不得,咱要相信科学!”
“……科……学?”
反正她啥也不懂,陆怀安毫无负担地给她科普:“对,咱要科学,有病就治,别神神叨叨说什么魂不魂的,你这叫什么癔症,我都搁县里头见了,人家管这叫癫痫,好治的很,吃点药就好了。”
沈如芸灰暗的脸逐渐明亮,眼底露出一丝希冀:“真的吗?吃药就能好?我不怕吃药的!”
“哦,那你真厉害。”陆怀安有心想逗她开心,利索地转移话题:“我弟可讨厌吃药了,一吃药就哭。”
门边突然响起一声清亮的反驳:“我才没有!你瞎说!”
陆怀安扭头一看,啧。
三个脑袋探一块,小家伙们全扒门缝偷听呢。
突然开口坏事的陆定远知道闯了祸,撒腿就想跑。
陆怀安手长脚长,一把拎住,气不打一处来:“你干啥呢,带着小妹偷偷摸摸的,你这也配作哥?”
“我没有!”陆定远努力挣扎,抗争着:“是妈叫我来的!她让我听你们在里头说什么!”
这事干的。
陆怀安一头黑线,回头安抚两句,拎着小兔崽子走了:“你先歇着,我去去就回。”
这一次,赵雪兰没那么好糊弄。
不管他说什么,她反正是要求他离婚。
“你搁哪听来的离婚啊。”陆怀安有些想笑:“我跟她这年纪都没到,结婚证都没打呢,离个屁的婚。”
赵雪兰眼睛一亮:“不用离更好,你赶紧把人给我扔回去,咱不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