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小心地推开门,现在他最希望的就是爸爸妈妈都不在家,这样就不会被拦在客厅问话。
当他推开门,看到了蜷缩着睡在沙发上的老妈,不禁呆了下。
这个时间点,她不通常都在外面泡吧,跟那帮阿姨喝着威士忌或者白兰地大声说笑,今天怎么例外了?
而且这睡相真是不敢恭维,不知道打了多少滚,豪迈地露着整条大腿,丝绸睡裙上满是褶皱,倒像是抹布。她怀里抱着薄毯,就像小孩抱着娃娃。
楚子航沉默无声的走了过去,帮她将毯子重新盖好,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面对这样脱线的老妈,他也不知道该抱以怎样的表情。
他突然愣了下,想起师弟就在后面,这般“家丑”被师弟看到了,似乎只能灭口了。
楚子航转过头,就见师弟双手捂眼,嘴里小声念叨着什么。
他走上前,才听到师弟口里念叨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无声而笑。
楚子航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向楼上示意,转身走去。
他们走进了二楼的卫生间。
楚子航轻手轻脚地把门插上,又检查了一遍锁,确认不会有人突然闯进来。
而后他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无力地靠在门上,一手夹紧腰间,一手把湿透的T恤扒了下来。右下腹上压着一层层的纸巾,下面的伤口已经有点结痂了,但是一动又裂开,小股鲜血沿着身体一直往腿上流。
他伸手向吊柜里,路明非连忙凑上前帮他打开时柜门,在他的示意下拿出一个医疗箱,从里面找到了破伤风的疫苗、碘酒和绷带。
楚子航咬牙,猛地撕掉胶带,血汩汩地涌了出来。
他立刻用卫生纸按上去把血吸掉,同时隔着卫生纸捏到了伤口里的东西。
那是一块尖锐的碎玻璃,大约有一寸长,全部没进伤口里了。
即使触到那块玻璃也痛得让他面部扭曲,这东西就像是长在他的身体里了,是他的一块骨骼,要拔掉它就像是拔掉自己的一根骨头。
楚子航深呼吸几次,抓过毛巾咬在嘴里,猛地发力……
细小的血珠溅到了镜子上,他全身虚脱地把那块沾着血污的碎玻璃轻轻放在洗手池的台子上。
路明非眼角一抽,沉默地从旁拿出一次性注射器抽出破伤风疫苗,注入了师兄上臂的三角肌里。
“谢谢。”
足足缓了一分钟,楚子航才缓过些气力,轻声道谢。
“客气客气,师兄你别这么见外啊,咱们是师兄弟诶,你这样太见外会疏远我们间关系的!”
师弟口吻严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