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出口后源稚生自己也觉得不妥,沉默了一会叹气道:“我收回这句话,这没有什么意义,好吧,接下来把重点放在路明非身上,我想知道他到日本来到底做了什么,又是谁在帮他扫尾。”
樱点头道:“您接下来要去看看绘梨衣小姐吗?”
“嗯,我先去冲个澡,身上还有些血腥味。”源稚生应了声,向办公室外走去。
他去了大厦内个人浴室冲了个澡,确保自己身上没有血腥味后,才走过装着抽气装置的通道,来到了白色的气密门前。
十二道保险栓同时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就像是银行金库大门的厚达20厘米的硬质合金门缓缓打开,扑面而来的是清新的白檀香味。
金库门后是一条长长的步道,地下铺着木板,两侧都是木质拉门,拉门后面点着蜡烛,温暖的烛光把格子阴影投射在源稚生身上。
每根木条上都沉淀着时光,木地板因为长年累月的擦洗而明亮如镜,一尘不染。
源稚生脱下鞋子,赤脚走在了木地板上,来到了一扇拉门前。
“绘梨衣,我进来了。”他敲了敲门,等了三秒,然后打开了门。
屋内是铺着榻榻米的地面,中间是一张被炉桌,源稚生下意识抬头看向墙上。
素白的墙上没有太多装饰,只悬挂着三幅造像,分别是天照、月读和须佐之男。
天照站在万道阳光中,手持八坂琼曲玉;月读站在一轮漆黑的圆月下,手持八咫镜;须佐之男则是男神,呈现出少年的面目,手持日本神话中的究极神剑“天从云”,站在八首巨龙的尸体上。
源稚生站在门口静立了几秒,才从墙上挪开了视线。
除了这三幅造像外,客厅里就没有任何其他装饰品了,甚至连日本人家里常见的插花都找不到,也没有什么家具。
打开的壁橱里整整齐齐地挂着巫女服。
里屋中传来微弱的光亮。
源稚生走进了里屋。
里屋的风格和外面一样,只不过被炉桌换成了铺地的床铺。
唯一能用来“享乐”的就是那台巨大的液晶电视
而现在这台巨大的液晶电视里,正在播放着特摄片迪迦奥特曼。
身穿巫女服的绘梨衣坐在铺地的床铺上,手肘撑着膝盖,双手撑着下巴,背对着源稚生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
她看的很认真,完全没有回头看源稚生。
液晶屏幕的光是屋内唯一的光源,照亮了绘梨衣精致的小脸。
她真的很漂亮,源稚生一直为有这样一个漂亮的妹妹而骄傲。
曾经很长时间他都不清楚绘梨衣的身份,只记得橘政宗第一次带绘梨衣来跟他见面,是在神社中,大风吹落着漫天的樱雪,绘梨衣躺在病**戴着呼吸机。
橘政宗说这就是我们找到的唯一的上杉家后裔,她的血统已经获得了家主们的认可,但她的健康状况不太好,随时随地需要医护人员在旁边,今天恰好是她不舒服的时候,你就只能这样跟她见面了。
源稚生走到病床边,看着这个看上去发育得很健康却眼中无神的女孩,她的颈部缠着绷带,据说那是她失控挣扎的时候自己弄伤的。他不由得可怜她也喜欢她,就拿出了自己口袋里那台新买的NDS游戏机递给她,算作初次见面的礼物。
说起来绘梨衣就是从那时开始喜欢上玩游戏的,源稚生简直不敢想象没有游戏机的那些岁月里绘梨衣的生活,永远住在加护病房里,等着别人来问她感觉今天有没有好一点,听着心跳仪器单调地嘀嘀作响……
就像一个与世隔绝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