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无语地瞥她一眼,“你觉得呢。八郎和我?同岁,已经入朝为官多年,官居五品大理寺正。你觉得我?是白身?”
“……”
应小满默默地送他出门。
京城初夏的皎洁弯月照耀大地,月下的人心情?大起大落,她的眼眶忍不住渐渐地发红。
为人亲和守礼又温柔的七郎,他……他怎么也是个晏家的狗官呢!
晏七郎站在身侧,抬手替她擦眼角,好?声气?地哄劝:
“别难过,并非你爹爹说错了的意思。你义父说得其实很对,晏家的文官确实祖传得蔫儿坏,我?也不例外。”
应小满破涕为笑,抬手拍了他一下,“不许这么说自?己。”
晏七郎这句话倒也不是空穴来风。自?他祖父那一辈开?始,晏相当政期间,免不了算计政敌。
算计一家一户,兴许牵连了十家百户,其中或许就有应家义父,还?有他在京城效力的主人家。
“对了,之前未曾细问。你爹爹在京城的主家,究竟是哪家门户?”
应小满擦了下泪花,“我?爹没?说。他老人家打算分许多天慢慢跟我?讲的,没?想到第三天清早人就去了……”
七郎默默地按了下眉心。
好?家伙。寻不出线头?的陈年烂账。
“我?得空去翻查一下旧年文档。小满,你义父的姓名,当年何?时出的京城,何?时去你故乡安家,和你义母成亲……如果你放心我?的话,这些详细地告知我?。越详细越好?。”
义父是在应小满出生?的五年前,和义母在汉水边的老家乡郡成的亲。当时他已经在村子里?定居了四五年。夫妻五年未生?育,这才有了抱养小满的事。
义母在家里?偶尔叫义父“大硕”。
“壮硕的硕。是我?爹的本名还?是绰号,我?也不知道?。”
晏七郎思忖着,点点头?,“如此说来,在你出生?的约莫十年前,你义父便已经离开?京城。二十六七年前,正值我?祖父当政时期……”
“你祖父?”
应小满又想起一个极为不妙的念头?,“你和晏容时……该不会是同一个祖父?!”
七郎露出点无奈神色。
“晏氏往上?溯两辈,还?能有几个当朝任相的祖父?”
他抬手抹了下面前小娘子瞪得滚圆的眼睛,“好?好?好?,我?知道?,我?那祖父,必然就是和你义父在京城的主家结仇的人了。给我?点时间,我?去细查内情?。”
应小满默默把人送出几步,“三天后你会过来?”
晏七郎叹气?,“来。天上?下刀子也来。”
“呸,少胡说。”
两人仔细核对日期,确定上?次算错日子的乌龙不会再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