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宁跟着担架上了车,给医生讲述了症状。
“我先走了,麻烦你们。”严宁最后说,准备下车。
“别……别走。”沈长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眼睛微睁,苍白的嘴唇嗫喏。
严宁犹豫一秒,俯下身,侧耳在他唇边。
“罂粟……山下有罂粟……”他气声说。
严宁放松的眉眼立刻皱在一起,抬头看向房屋后的江水。
“等一下……”
她刚起身,却又被拽住了,沈长秋可怜兮兮地揪着她的手臂越抓越紧。
“手机,手机有证据,还有我的相机……在水里……”
他说到相机,委屈得像是要哭了。
“还有……还有我的标本……”沈长秋又抬头呜咽一声。
“好好,知道了。”严宁安慰拍了拍他的手,取下放在了担架上,头也不回地跳下车,沿着沈长秋走过的小路下了山。
沈长秋看着严宁远去的背影,再度陷入昏迷。
--------------------
第章勇气
====================
傍晚天晴,夕阳从染灰的旧玻璃涌进病房。
斑驳的墙皮加上水磨石地面,还有掉漆的蓝色铁床,无一不显示这里的年代感。
夕阳光晕倒映在输液瓶里,咕嘟一个泡,快见底的葡萄糖顺着滴管,缓缓流进沈长秋白皙的手背。
他闭着眼,嘴唇苍白,颈上贴了医用敷料,应该留不下明显的疤。
脸上和头发上的血被简单擦去,但白色长袖的衣领处,还是沾了一滴痕迹。
三人间除了昏睡的他,还有立在床边的严宁。
另外一张床上,一页页黄色的吸水纸掀开,夹着一层又一层的叶片和花朵。
深的浅的,浓的淡的,五颜六色,摆得很满,严宁基本不认识这些植物,但能看出摆放的角度是有美感的。
她目光重新落在病床上的沈长秋,猜测他现在是什么人。
大巴有个大姐乘客说他又帅人又好,是来采风的摄影师,但严宁觉得不太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