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手是早上临时做的三明治,右手是严宁曾经七千的手机。
那辆卡宴,要一百万,和程警官精干成熟的形象,很配。
沈长秋的银行卡里只剩一千多,手机也报废了,左手的三明治已经被他无意识捏得变形。
沈长秋遏制不住联想,深深陷入一种无能为力的情绪中,他知道,有些现实情况就是不同的,每个人的命运都是不同的,不必因此自卑或感怀伤时。
只要努力就好了,只要还活着就好了。以往,他都是如此劝诫自己。
可此时此刻,他坚忍无谓的想法,就这么仓皇的败下阵来,他抿唇笑起,他觉得自己这种情绪可笑至极,是内心太过于脆弱罢了。
他一步步走回狭小的居所,电梯门“叮”一声打开,他看到自己没关的房门,还有忘记带的钥匙。
他很庆幸,穿堂风没有合上他最后的容身之所,他走了进去,环视四周。
依旧无比简陋与廉价,那张他坐公交车抱回来的块钱的拉克边桌,静静的安放在岁月的地毯上。
它很白,很干净,可没办法忘记它内部用是报废的瓦楞纸做的,承不下多少重量。
昨夜她在此处休息,然而今早,仿佛她不曾来过,没有一处留有她的痕迹。
手机,她不要了。
不,还是有的。
沈长秋钻进他的大花朵被子,也学着她抱住那个枕头。
没有什么温度了,他深吸一口气,慢慢的,他忘记另他烦忧的事,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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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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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岁的记忆,沈长秋绝大部分都模糊了,但宁月初来的那一天他格外清楚。
那是南方的冬天。
她和福利院里大部分的孩子不同,不像走失也不像沈长秋是从小被遗弃的。她很干净,很漂亮,皮肤也好白,像沈长秋最喜欢吃的鸡蛋白一样。
她穿得也很好看,只记得是白色的小裙子,沈长秋觉得她好看的像天使。
可天使什么样,快六岁的沈长秋也没有见过。
园长冯妈妈将宁月初领进来,她倔强地站在门口动也不动,乌黑水汪的大眼睛下是强烈的不安,她整个人在六岁的沈长秋眼里,灰灰的。
院里的男老师夸奖她:“这小丫头,一看就是漂亮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