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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瑄的账单送到爹爹案上,他把我叫到跟前。
“锦华,许氏和薇儿出了事,瑄儿心中烦闷,找朋友消遣一下,无妨。”
数日不见,爹爹身上的官服宽松了不少,他眼窝凹陷,像是老了好几岁。
我娘和幼弟离世时,都未见他这幅模样。
听说宋瑄豪掷千金,包下了送春楼从西域来的头牌花魁。
为此还和胡御史家的公子大打出手,一连包下那花魁一个月,就算不接客也不让胡公子一亲芳泽。
两人在青楼大厅里就扭打起来,胡公子挂了彩。
小厮上前将人分开,宋瑄还叫骂着,“我爹掌管吏部,得罪我!小心你爹丢官儿!”
胡公子怒极反笑,恶狠狠地说道,“宋瑄,你给我等着!”
墨儿把消息讲给我听时,我正在晾晒杏干,准备做些杏脯。
幼弟的忌日要到了,总要做些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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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瑄三日未归家了。
爹爹起初不以为意,毕竟他眠花宿柳惯了,一两日不归也是常有的事。
直到第三天,宋瑄贴身小厮的尸体被人在一条死胡同里发现。
爹爹急了,这是他和许氏的儿子,也是宋府现在唯一的男丁。
出动了府里所有的家丁,还到奉京府里去备了案。
终于在送春楼附近的巷子里找到了衣不蔽体,满身伤痕,神情呆滞的宋瑄。
我去前院探望,他疯疯癫癫地抱着被子,缩在床脚。
眼神空洞,嘴里小声嚅嗫着,“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求求你。。。我爹是大官。。。我有钱。。。不要。。。”
露出来的手臂上,遍布於痕,白色中衣下,隐隐渗出血迹。
看着这一幕,我把手背在身后,死死地握成拳头,浑身颤抖,兴奋难言。
我爹坐在床边,一夜间冒出许多白发,双目赤红地看着宋瑄,又看向我。
“锦华,爹又失去了一个孩子。”他沉沉开口,语气哀拗。
“爹。”我看向他,一字一顿,“你相信报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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