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妇脸上已冒了冷汗,嘴上仍道:“你们……你们未必不是早就串通好了!”
然而众人心中已有分辨。
今日受害之人是常娘子,受害者谈何串通?
无数道目光看向了那位解夫人。
那轿夫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周老二朝他挪了挪,拿过来人的语气说道:“我说大兄弟,你也学学我,还是痛快认了吧……你想想,你就这么回去了,那还活得成吗?”
他这又哭又嚎的一晚上了,嘴也干了,劲也没了,膝盖也跪疼了,就想赶快结束。
这感同身受略带关切的劝告让早就崩溃了的轿夫险些哭出来,最后一根弦也崩了。
“是……是巧嬷嬷让我去挂灯笼的!其余的我什么都没做也不知道啊!方才小人撒谎也是巧嬷嬷的交待,小人是贱籍奴仆,生死都是主人一句话的事……实在不敢不听呐!”
轿夫说着,忽然扑上去抱住姚翼的腿,哭求道:“姚大人,听说您是个好官,您发发慈悲帮小人赎身脱离这火海吧!小人愿做牛做马一辈子报答您的恩德!”
“……”姚翼沉默了一下,点了头:“本官可以帮你代赎。”
轿夫大喜过望,连忙磕头。
周老二听得一愣。
他就这么一点拨……这大兄弟怎么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呢!
至此,真相如何再无异议,四下众声哗然。
那些女眷们看向解氏的眼神也全然变了。
解氏只觉这些颠覆的目光好似一双双手,这些以往将她高高奉起的手,此刻却即将把她从高不可攀的神坛上拽扯下来。
“以此等见不得光的下作手段来对付一个无辜小姑娘,这便是解夫人自诩的为师之道吗!”常阔怒容喝问。
这也是众女眷们想要问的话。
她们愤怒之余,更觉不寒而栗。
如此有威望的一个人,一句话能捧人,也能毁人,若其空有威望而没有相匹配的道德,岂非也是她们的灾难?
“我以往并未得罪过解夫人。”常岁宁看着那脸色僵硬的解氏:“解夫人此举,倒像是受人所托。”
解氏心头一震。
与少女那双眼睛对视间,她十指颤颤嵌入掌心,自牙关里挤出一声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