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在外,我做主。”沈川说:“大哥那里,我自会去说。”此次出门之前,大哥将他与翻译叫到面前,千万叮嘱这一次行商,舞姬团是最为主要的,无论用什么方法也要把舞姬团带到圣京,以备明年新帝登基的献礼。
“伊莎妮姑娘说,让我们不要问太多。”翻译为难地说。
“问了又能怎样?”沈川冷冷看了翻译一眼。
翻译冲胡人咕噜咕噜的一顿鸟语,谁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胡人仍旧不语,眼睛闭上,扬起脖子,一副慷慨赴死的壮烈之感。
沈川冷笑:“老子活到六十岁了,什么样的牙口没见过。”正想上去施展一些手段,好让年轻人开开眼界。一个声音传过来:“老爷子,我们来,我们来……”只见几个穿着胡服的艳丽女子走了过来,都用轻纱蒙着下半边脸,人还未到,香气就先飘过来。
当先的女子说:“老爷子,我们把这人带走了,哎呀,伤的好重。”
这人声音好耳熟啊。萧离听了,心中想着。他看那女子身形,也是好熟悉的感觉。但女子眼神扫过他,未作丝毫停留。萧离又想:也许是自己的错觉,美女嘛,感觉总是较容易亲近的。以前从未出过太平镇,更不会认识大孔雀王朝的美女了。
女子冲胡人咕噜咕噜的说了几句,胡人点头。另外几个胡女上前,要去抬他。沈川挡住:“唉,不能让姑娘们动手,这一帮男人站着喘气的。还不帮忙,傻站着干什么。”
女子冲沈川点头:“谢谢,老爷子。”
几个年轻人抬着胡人,跟着女子走了。翻译也跟着走,被萧离一把拉住:“你不能走?”
翻译是个文人,经不得马匹颠簸,胆子更小,打斗时更是钻进帐篷不敢出来。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萧离,心想:这年轻人是谁,一路上怎么没有见过。
萧离拉住他走到一边。
翻译心中不喜:这年轻人好大的力气,这年轻人好没礼貌。想要甩开手,哪里甩的开。身不由己跟着萧离,踉踉跄跄的走。
翻译恼了:好不知礼的后辈。却听到沈川说:“兄弟,你要做什么?”翻译脑袋一个懵啊。兄弟?沈川哪来的兄弟,他不是沈家老小么?难道沈老太爷还有个不为人知私生子?不对,沈老太爷死了有四十年了。
萧离笑了笑,说:“大哥,你难道不想知道,那两个胡人说了什么?”
沈川说:“能说什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又有翻译在场。”话虽如此说,却还是忍不住想知道,便问翻译:“那女人对那胡人说了什么?”
翻译说:“那女人说:阿琼,伊莎妮要给你治伤,你好了就回去吧。那男的说:她是个叛徒,我死也不会让她碰我。那女的说:伊莎妮会告诉你原因,她不期望你的原谅,因为她没有错。男的说:好啊,我倒要听听了。”
萧离和沈川相视一眼,心里都想:舞姬团好像并不单纯。
天色已亮,商队开始收起帐篷,准备新一天路程。
沈川看翻译走开,对萧离说:“兄弟,我们都猜错了,人家可是旧相识,怕还关系匪浅。我们是走商的,最忌讳掺和别人的恩怨。”
萧离想了想,说:“大哥难道忘了,那个叫阿琼的,杀了之前的六个胡人。如果是旧识,何必要杀人灭口呢,怕不是一路的。”
沈川也想到这一点:“小小舞姬团,能有什么牵涉。若是在大孔雀王朝惹上的麻烦,现已是天朝境内,什么样的恩怨,也不值当跨境千里了解。若不是大哥千叮万嘱的,这舞姬团早抛下不管了。经商就经商,巴结天家做什么,官商勾结,岂不是招人骂娘。”
萧离听得出他心中不满,就说:“我们可以找人一下?”
“找谁?”
“那个会说中土话的女人。”
沈川却摇头说:“我想她不会知道的,恐怕只能去问伊莎妮,我想她也不会说,否则不会那么着急把阿琼带走。哼,一堆女人,倒能指使起我来了。”
商队行了半日,沈川和萧离策马在最前面。到了中午时分,一个年轻人骑马赶上他们:“三爷,翻译说舞姬团的姑娘想要休息一下,车马一路颠簸,他们有些受不了。”
沈川冷着脸:“这是什么地方,若不赶着路程,明天怕是出不了戈壁,进不得凉州。”一路行来,他隐隐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不是杯弓蛇影,数十年的风雨,他更相信自己的心。
商队继续前行,没过多久,年轻人再次骑马赶来:“三爷,舞姬团说,车上还有伤员,希望不要这么赶。”
沈川说:“只是伤了手脚,又不让他走路,这有什么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