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后知后觉:“传言保不齐都是承乾宫放出去的,提醒皇上呢,后宫不能一日没有皇后。”
郝如月笑笑,心说这皇后要命,谁爱干谁干吧。
如今虽有贵妃,协理六宫之权仍旧掌握在惠贵人手中。可等继后册立,她就要交权了,不免愤愤:“册立新后和大封六宫也许可能,把选秀加上是不是有点荒唐了?”
新后才立,不想着生嫡子,转头给皇上选小老婆,这位继后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郝如月失笑:“许是有人看不惯,想给继后添堵呢,未必是承乾宫的意思。”
传言流转到现在,早就找不到出处了,惠贵人听到的都不知是第几手了,闻言只是苦笑。
皇后不好当,人还没上位,添堵的人先来了。
想起最后一个流言,惠贵人感觉手里的松子都不香了:“皇上确实喜欢年龄偏小,纤细如柳的女子。”
比如早年得宠的荣贵人,十四五岁入宫,生得纤细袅娜。从进宫就开始生孩子,算上肚里这一个已经怀了四胎。
仁孝皇后就不说了,与二姑娘一般
(),都是四肢纤细,腰身婀娜的主儿。
再有便是贵妃佟佳氏了。不过佟佳氏更像弱症,胎里不足,看起来有些苍白,人病恹恹的。
此时病恹恹的贵妃又在生闷气了,她身边的那嬷嬷劝道:“太子是嫡子,皇上自然更看重些。奴婢听说皇上去慈仁宫当真只是看太子,说了一会儿话便走了。”
见贵妃不理,那嬷嬷继续说:“反正大阿哥在娘娘手上,今日大阿哥蹴鞠出了汗,不如再弄个风寒出来。皇上如今只有两个儿子,便是太子更金贵,大阿哥也不是土做的。若大阿哥病了,娘娘还愁见不到皇上吗?”
大阿哥蹴鞠出了好些汗,贵妃当时的注意力都在皇上身上,皇上到底是个男人,难免粗心,谁都没留意。那嬷嬷却看得清楚,故意拦着乳母没让管,只说怕扫了皇上的兴致。
从贵妃住进承乾宫,皇上一次都没留宿。贵妃还算沉得住气,底下的奴才们都快急得火上房了。
那嬷嬷不是没想过用孩子争宠,可皇上那双凤眼毒着呢,但凡有人敢在他面前弄鬼,都不会有好下场。
所以大阿哥可以病,但必须病得顺理成章,不能有半点人为的痕迹。
贵妃闻言撩起眼皮看那嬷嬷,漫不经心说:“我便是要争宠,也犯不着拿一个孩子作伐。”
宫里只有她一个主位娘娘,还是贵妃,听说皇上已经让人把坤宁宫收拾出来了,也许明年她便是皇后了。
犯不着利用一个小孩子。
况且大阿哥生得虎头虎脑很是可爱,喊额娘的时候脆生生的,她很喜欢。
想到蹴鞠时大阿哥确实出了汗,贵妃垂下眼睫吩咐:“让人熬一碗姜汤给大阿哥送去,可别染上风寒。”
还不忘敲打那嬷嬷:“今日伺候在大阿哥身边的乳母不够尽心,打了板子轰出去,再从内务府挑了好的补上。”
那嬷嬷赶紧应是,心中却道贵妃糊涂,不想着争宠生儿子,当真给皇上养起了孩子。
偏偏这抱养并没上玉碟,大阿哥还不算是贵妃的儿子,顶多算养子。
大阿哥的亲额娘还活着呢,人家母子之间血浓于水,贵妃这样的养母算什么!
白忙活一场罢了,到最后没准儿还落不下好。
奈何贵妃心善,主意却很正,她决定的事不容转圜。那嬷嬷纵然有张良计,也只能在心里默默叹气。
叹了几口气之后,又听贵妃问:“册立新后和大封六宫的流言从何处传出,查到了没有?”
那嬷嬷摇头:“流言一经传出就闹得沸沸扬扬,宫里人人都能说上一嘴,你一嘴我一嘴很难查到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