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吃饭吧,有话咱晚上慢慢说。”
吴细妹蹙着眉,瞪了眼曹小军,最终点点头,转身进了厨房。
大概是自己的左脸吓到她了,当时的徐庆利只是如此想着。
晚饭平淡温馨,炒咸菜,腌咸鱼,还有一盘白菜豆腐,徐庆利拘谨地坐在那里,低头吃着白饭,吴细妹与曹小军用方言交谈着,不停地埋怨,徐庆利只是大口扒饭,不时腼腆憨笑,假装听不懂。
“你是哪里人?”吴细妹忽地发问。
“南方。”
“南方哪儿的?”
徐庆利停住筷,思来想去,决意不撒谎。
“南洋那边的。”
吴细妹脸一红,估计是想到了自己刚才还用方言避人来着,斜了眼小军,曹小军没什么反应,正给儿子夹去一筷子白菜,让他不要挑食。
“这么巧哦,”吴细妹笑笑,“我们也是。”
“对,是有缘,我跟小军打一见面,就觉得亲切,好像早就认识一样。”
原本是讨好,可不知为何,话一出口,吴细妹身子一缩,抿紧了嘴,就连曹小军也不再言语,客厅里安静下来,只有曹天保还冲着电视机里的动画片嘿嘿傻乐。
“家里还有其他兄弟姐妹吗?”她接着问,“哥哥弟弟之类的?”
“没有,我阿妈去的早,阿爸没再娶,就我一个。”
“你哪年生人?”
糟了,他不记得那个男人的出生日期,情急之下,张嘴说了自己原本的月份。
“年月的。”
“年,”曹小军吁口气,重新夹起一筷子咸菜,扭头冲吴细妹乐,“我年的,这东子比我还小呢。”
吴细妹没理他,搛起块豆腐,“许是我多嘴,可你脸上的伤——”
曹小军在桌底下轻踢了一下,她装作不知道,挪开身子,接着刚才的话头追问。
“这左脸怎么回事呀?感觉还蛮严重的。”
曹小军欲接话,徐庆利饭碗一放,大大咧咧地一挥手。
“诶,你们待我如自家兄弟,我也没什么好瞒的了,这脸确实有段故事——”
他笑得真诚坦荡,眼见着吴细妹和曹小军都停住了筷。
“小时候帮我阿爸烧火,结果瞌睡了,一头栽进去,烫到了。村里缺医少药的,也不懂得调养,后来就留了疤,不然,我能这么大年纪还没讨到媳妇嘛,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