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太,你卖孩子张大山不追究,让你逃过一劫。
可现在欠钱不还,那可就不是你们家说了算的了。
公安那边结不了案,你就犯了罪。
到时候公安把你带走我可不管。
你也别想着这钱能不还,我会从你们家的工分里扣。”
张老太正哭嚎的声音戛然而止,老树皮一样的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瞪大了眼睛问,“你说啥?”
陆荣江给姚所长使了个眼色,姚所长也很快明白过来。
“陆大队长说的对,这钱是你们欠人家临县那边的。
如果不还,我们就只能按照政策处罚你。
再从你们大队先把钱要走还人家。”
张老太表示不服,“凭啥呀?”
陆荣江没好气的吼了一声,“就凭你欠人家钱!赶紧把钱拿出来还给公安同志。”
张老太知道这钱是保不住了,不情不愿的从地上爬起来,进屋去拿钱。
姚所长也松了口气,遇到这样人真是太让人头疼了,打打不得,骂骂不得。
陆荣江觉得他们和平大队的脸都被张老太丢没了,前几天罚的还是太轻了。
等姚所长他们走了以后,又罚了张老太去挑十天大粪,而且还不允许任何人替代帮忙。
挑大粪和扣工分在村里是被认为最严重的惩罚。
前者是臭老九黑五类那些犯错的人才干的活,丢面子。
后者那是跟钱粮挂钩的,扣工分跟割肉一样疼。
张老太看陆荣江是真的发怒了,也没敢还嘴,她就是那种看人下菜碟的人。
没热闹可看,大家都散了。
拐弯处有个身影一闪而过,头上围着一个绿色的三角围巾,把脸遮住了一半。
“春芳婶,那是…张桂莲?”
“嗯呐,她脸上不是落个疤么,就不怎么出屋了。”
连秋收也没出来,村里人觉得她挺可怜,就当不知道她没上工。
“很严重吗?”
李春芳摇头,“没看过,听说是挺粗的红色疤痕。”
秦安宁若有所思,“对了,怎么没看到王冬梅?”
秋收不是连孩子都闲不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