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出写生的时候,她会想起画室开放日那天,他在树下等她的画面;
晚上睡觉,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关于他更多的细节,又像泉水从泉眼源源不断涌上来那样,浮现在眼前。
想忘记他是徒劳的。
纠结了好多个日夜,她终于重新给YOYO充电了。
好不容易等了差不多3个小时,漫不经心地画了两张铁定被老师批评的素描,她扔下画笔,蹲在笼子前按下了那个开关。
一开始,笼子里什么动静也没有,白依依紧张极了,还以为YOYO坏掉了。
可它只是比以前多了一些缓冲时间而已。就在她快要掉眼泪的时候,它的圆鼻子探出来了。
它伸出小脑袋,左看看,右看看,又抬头看了看白依依,才肯走出笼子。
尾巴还是摇得欢快,似乎还认得她。
她的心立刻踏实下来。
她按了它脖子上的按钮,期待它的第一句话。
没想到,它一开口就是怨妇式的质问:“你不想我了?”
白依依怔了怔,回答它:“我想你……”
话没说完,她就怔住了。
她觉得她好像不是在对YOYO说话,而是在对萧喻说话。
你不想我了?
我想你。
这到底是预先设好的一套程序,还是他特意为YOYO加载的对话?
为什么它总能戳中她的心?
“YOYO,”白依依低声说,“白依依离开萧喻了。”
YOYO看着她的眼睛说:“我会永远陪着你。”
眼泪像断线珍珠一样从她的脸上滚落。
他在造YOYO时,真的想过要永远陪着她吗?
YOYO是他为了在她集训时、在他出国时,代替他的陪伴而造出来的吗?
在YOYO的程序里,究竟还有多少他还没来得及对她说出口的话?
衣襟上、裤子上,是一片片湿透的泪迹。
白依依屈腿坐在地上,捂着绞痛的心,无声地哭泣。
YOYO安静地走过来,下巴轻轻伏在她的膝盖上,一只小爪子放在她的腿上,歪着脑袋看着她,尾巴慢慢摇着,好像在对她说着安慰的话。
白依依摸着它那冰凉光滑的脑袋,呜咽道:“YOYO,永远陪着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