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韫璋打开匣子,里面的纸张已经泛黄,在窗边的阳光下还能看到纸上闪闪的金光,纸上的最后落款的印泥还鲜红如新。
“流烟现在何处。”合上匣子,他又问道。
薛景和站起身来,“流烟现在在我的别庄上,近日里燕京的探子怕是要倾巢出动。”
纪韫璋的眼睛微微眯起,眼底迸发出丝丝寒意,“去会会这位在我府上屈尊五年的西晋公主。”
已经夏末,炙热的太阳被秋风裹上了外衣,即便是艳阳高照,也没有夏日里那般炎热了。
纪韫璋浑身的寒意,更是给小院儿平添了一份秋意来临的寒冷之感。
——
纪韫璋已经一连三日未归家了,就连流烟也不在。
荣佩兰在屋里的凉榻上小憩,身边还放着摊开的账本,自米粮案后,钟氏特意将整个燕京铺子的账本都送了过来。
丫鬟在回廊下做着针线活,青檀的手艺最好,少夫人的小衣小了些,她正重新做新的。
琥珀打下手裁片,她是个活泼的小姑娘,总忍不住叽叽喳喳。
“青檀姐姐,世子和流烟已经三日未回来了,流烟姐姐是不是要做姨娘了。”
琥珀有些艳羡,除了流烟是世子带回来的,他们三个都是侯府的里的家生子,等到婚配的年龄,配个府里的管事就嫁了,再生个孩子继续在府里过活,就同她的爹娘一样。
生生世世都摆脱不掉为奴为婢的命运。
若是能得主子看上,将来再生个一儿半女的,莫说主子,就是成为半个主子这一生荣华都不愁了。
青檀回头看了眼半开的窗子,打了下琥珀的手,“瞎说什么,主子的事哪里是你能胡嚼的。”
琥珀缩了下脖子,“流烟姐姐得了好运道,我只是……”
青檀瞪了她一眼,“这么羡慕,那你怎么不去学流烟,我看你老子娘不扒了你的皮!”
琥珀缩了缩脖子闭上嘴,不敢再多说。
琥珀的娘是先老夫人的管事钱妈妈,琥珀是老来女,自小就养得娇气了些。
钱妈妈早就给琥珀想好了出路,钱妈妈老家的一个堂侄去岁中了进士,是个有前途的年轻人,钱妈妈早就给琥珀定了亲,只等明年琥珀及笄了就出嫁。
在这高门大院里做妾,还不如给穷秀才当妻。
若是夫君能有好运道,日后自然是自有造化的官太太。
白榆端着冰镇过的荔枝从长廊那头走来,“少夫人还未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