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出那是青橘,宁雪滢快步走过去,轻声唤道:“青橘姑娘。”
青橘寻声扭头,黑瞳浮现出惊喜,手捧线篓子站起身,“是你呀,恢复得如何?
“没大碍,你在做女红?”
“给我哥做的。”她拿起针脚不齐的布片,笑弯一双眼,“是钱袋子,看得出来吗?”
宁雪滢发觉这个小姑娘虽呆头呆脑,却是个开朗的性子,笑起来齿儿白白,煞是可爱。
“是钱袋啊。”
还真瞧不出来。
青橘无意识地嘟了嘟嘴,“是不是太丑了?”
看她娇憨又好笑,宁雪滢摇摇头,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帮帮她,卖个人情。
“我会些女红,为你改下针吧。”
青橘左右看看,忙拉着她走进廊下拐角,坐于通风口的廊椅上,“那麻烦你了,我太笨了,恐会被我哥数落。”
宁雪滢将线篓放在腿上,拿起剪裁好的布片改起针,熟稔麻利,没一会儿就改出了钱袋子的雏形。
青橘笑道:“这下可以交差了,多谢!对了,滢儿姑娘,你姓什么?”
持针的手一顿,宁雪滢眸光微涟,“漂泊之人,提了反而想家。”
青橘挠挠后脑勺,怪不好意思的,还当她是孤女呢。
不过,她有家人,那可真是太好了。
一连休息三日,宁雪滢恢复如初,这日傍晚细雨绵绵,她撑伞来到玉照苑,按着日子,该为卫湛施针了。
随青橘走入书房,两人分站珠帘两侧,等待东家回来。
小室静谧,落针可闻,青橘扬扬下巴,无声地询问起宁雪滢的身子。
宁雪滢回以淡笑,真心的笑。
门外响起仆人问安的声音时,两道同样高挑的人影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前面的世子端美清润,是宁雪滢在京城最熟悉的人,后面的男子相貌算不得精致,但配上周正的气息,令人难以忽视。
宁雪滢行礼时,用余光打量起脸生的男子,心知这是新晋升的大理寺卿韩栩岩。
大理寺的第一把交椅,掌朝廷重大案件的冷面判官。
正在她打量别人时,徐徐走向珠帘的卫湛也打量了她一眼,虽面上与人谈笑风生,但那定格的一刻对旁人明显是心不在焉的,包括对待韩栩岩。
宁雪滢窥视得太过专注,没有察觉到卫湛的目光。
()两名男子先后步入内室,不像是闲谈,更像是要谈论重要的案子,不容外人打扰。
窗外淅淅沥沥雨势不歇,内室传出韩栩岩谈论案件的声音,吐字清晰,字正腔圆。
亥时三刻,韩栩岩起身告辞,目不斜视地经过宁雪滢面前。
宁雪滢目送男子离开,却听内室传来一道清浅的传唤。
“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