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九蹲下来,擒着佻达笑意,“你是担心自己被报复,还是单纯想知道我的想法?”
宁雪滢看向他,却知这个看似人蓄无害的男子比卫湛还要狠厉,只因他的眸光阴鸷幽遂,“前者。”
“呵,你倒是诚实。”
宁雪滢老实点头,“我一向诚实。”
“等你想知道后者时,再来问我吧。”男人没了兴致,起身越过她,朝里屋走去。
被晾在一旁,宁雪滢不觉尴尬,自顾自地靠在椅背上放空了思绪。
即便要一个口头承诺也得不到保障,且行且看吧,至少现下,他没有恶意。
坐得有些久,宁雪滢用余光看向里间,见卫九倚靠在床上没有入睡,像是怀了心事,于是起身走进去。
“小伯爷有心事?”
“你在乎吗?”
“有关卫湛的事,我都在乎。”
虽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明哲保身,但有关卫湛的事,宁雪滢不会麻木忽视。
她没说谎,却更让卫九莫名的燥。
拍了拍身侧,示意宁雪滢过来坐,随即摘下宁雪滢头上的红木簪子,随心所欲的。
手里攥着这枚平平无奇的簪子,竟散发出扑鼻的浓郁异香,很是独特,卫九挑眉,“从哪里弄来的?”
“大夫人送我的。”
葛氏时常送给她首饰,她偶尔佩戴,不至于辜负准婆母
的好意。
“这是我送给娘亲的。()”
啊?那小伯爷要收回吗??()”
“挺适合你。”
不似卫湛生了一双冷清的眼,卫九喜欢吊着眼梢,以致眼型更为狭长,更显妖冶。
被绾起松松垮垮的发髻,宁雪滢抬手碰了碰,“多谢。”
“我松了你的发髻,又为你绾起,有什么可谢的?”
她摆明了是在见外,而他不喜她的见外。
宁雪滢无话可说,又追问道:“小伯爷要事没有心事,我先回房了。”
卫九脱口而出,“我的心事写在脸上了?”
说完懊恼地别开脸。
这话说的,像是多舍不得她似的。
此种情绪甚是罕见,他一向肆意洒落,脸皮也厚,怎会突然难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