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太后:“太子是你的护身符,莫要把他弄丢了。
“温家权势大,七郎断不会重蹈覆辙,留着这么一个外戚在的。
“依哀家对七郎的了解,多半是要捧杀,现在越风光,跌落下来就越疼。”
郑惠妃:“可是……”
许太后克制道:“没有可是,周家的男人,没有一个不薄幸。
“你若还对七郎心存侥幸,那就不要再来找哀家了,哀家没兴致听你那些闺怨心思。”
郑惠妃闭嘴不语。
许太后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想要权力,想要荣华,哀家可以替你筹谋。
“唯独帝王的情爱,哀家没兴致教你去扯头花,明白吗?”
那时她的表情是狰狞而肃穆的,在深冷的佛堂里叫人看着害怕。
郑惠妃惧怕她,心里头却明白,眼前被幽禁的人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没有娘家做依仗,也没有丰富的宫斗政斗经验,意识到温淑妃极有可能会取代自己时,她慌了。
她没有本事获得帝王的垂青宠爱,如果连手里的权力也要被夺去,那是无法忍受的。
许太后掐准她的心思,循循善诱下饵。
两名各取所需的深宫妇人在筹谋前程上达成了一致协议。
离开佛堂后,外头的热气扑面而来,郑惠妃这才觉得重回人间。
她并不喜欢佛堂那个阴深的地方,就如同许太后的人那般,叫人从骨子里恐惧。
可是她又需要她的帮助。
不过这种矛盾并未持续多久就散了。
她在宫里头这么多年的经营,岂能被长春宫夺了势?
当天夜里下了一场暴雨,洗去了数日烦躁。
翌日气温凉爽不少。
周瑾行并未一早就出宫,而是在乾政殿忙了会儿政务才作罢。
程嬷嬷非常重视此次去宁国公府的行头,特地给温颜备下桃红诃子裙,外搭轻薄的蜜合色纱罗大袖衫。
因着青春年少的缘故,无需像一般妇人那般抹厚腻的粉。
程嬷嬷只给温颜描了眉,晕染了口脂,额间画了花钿,脸上便再无他物。
不仅如此,圆髻上也未像贵妇们珠钗满头。
脑后一把反插的玉梳栉,发髻里别上一朵粉白的牡丹真丝烫花,两
()侧各一支碧玉钿头钗。
换上桃红诃子裙,外罩大袖衫,脚上一双镶了珠翠的绣花鞋,两臂挽上牙色披帛,端的是娇俏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