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落细细想了想刚刚的句子,先一步逻辑自洽,她连忙摇头,“那是酿酒的秘方吧?抱歉,我不是故意看的。我只看到了四个字。”
师父说了,有些东西是这样的,外表越不起眼反而越珍贵。她自行揣摩,没有书名倒也正常,这种东西确实不能轻易叫外人看了去。
严佑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心里暗骂自己不小心,怎么让秦开舟送给他的“婚前读物”让姜落看到了。
“……没事。”他昧着良心反过来“原谅”她,转身心虚地将书本捡起放在另外一个地方,“走吧,我们去看看别的。”
姜落跟着他的步伐离开这里,挑了几本其他的。
严佑拿着手中单薄的几本书掂量了几下,忽然勾起一个笑容,“以后还会来的,对吧?”
听起来像是一个简单的问句,姜落却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且那笑意也根本未达眼底。她想着终要离开,挑得不多,回答也模棱两可,“……如果看完了的话,会来的。”
姜落总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哼”的一声,极其咬牙切齿。
两人回了院子,一路无言。
夕阳西下,月上枝梢。
“有些晚了,要不歇息吧。”姜落平复好心情,抬头时,眼眸又像从前一般,平静而不起波澜。她刚刚在心里重新审视了这段关系,反正是要离开的,关系浅淡也是好事。
列入“妄想”范围里的东西,姜落通常会毫不犹豫地放弃。
她转身看了看床,并没有邀请严佑的意思——上次的事就当意外了,哪有邀请别人睡硬床的道理。
严佑刚要迈向床沿的步子一顿,趁着姜落放书时还没发现他的动作,急促地收回了脚。那漠然的作态,让他恨不得开口质问——关系怎么还倒退了?
他在心里给自己做了几个深呼吸后,终究还是忍住了。
“……那我回去了。”
严佑转身迈步的动作放慢,偶尔弯腰整理着鞋子又或者拍拍身上的衣服,愣是半天没走出房门一步。
“你身上有灰吗?我帮你。”姜落极其热心地帮他拍了几下,检查无误后后退一步,“好啦。”
“……怎么了?”她迟疑地问出声,毕竟之前的严佑并没有回复她。姜落想着自己是不是又做错什么了,他这表情不太好,“我哪里没弄干净吗?”
“……没事。”严佑挤出一个笑容,“我回去了,真的回去了。”
游席知说得没错,他现在就是一个怨夫。
严佑终于舍得出了房门,步子越走越快,踏风而行,仿佛走得快那些愁绪就追不上他。
他计算着自己的脚步,走了一段距离,确保不会被姜落察觉的时候又将脚步放慢了。就像他回来时一样,计算着距离,平复自己的呼吸,让自己看上去不是急急忙忙赶回来的。
“等等——”
听到姜落的喊声,他几乎是立刻止住了步子,身体没能忍住地侧了一部分,又强行转了回去,故作停顿后才转身看过去。
姜落手里拿着衣服,提着裙摆朝他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