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他一个字刚吐了半截,看到坐在太师椅上的唐轲,惊得眼珠都要掉出来,即刻拔刀相向:“大胆狂徒!竟敢颤闯景王——”
“——行了!”朱文祯不耐地抬手将他拦下来,“我此时还好端端坐在这呢,乱喊什么,还不把刀收了。”
耿小波这才意识到自己莽撞了,慌忙收了刀,恭敬行礼:“公子,是属下鲁莽了,公子恕罪。”
朱文祯:“东西带来了么?”
“回公子,带来了。”
朱文祯拿下巴指着唐轲:“给小可先生。”
唐轲一脸茫然接下那做工极为精致的礼盒,看看盒子,看看耿小波,又看看朱文祯。
朱文祯便倚靠进椅子里,懒懒道:“拆开看看,是否合心意?”
唐轲僵硬地将盒子打开了,发现里面整齐叠放着两件斗篷、一套长衫和一双靴子。
那料子和做工,饶是唐轲这样的糙汉也一眼看出来价格不菲,“……这是?”
朱文祯随意道:“我看小可先生很是拮据,便自作主张为先生添置了。”
唐轲这还是生平头一次被人送礼物,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的,“怎么好让耿老板这样破费……”
“一点薄礼,不足挂齿,先生若是不喜欢,出门丢了便是。”朱文祯随意道。
唐轲有些无奈,送礼送得这样理直气壮又霸道的,他还从未遇到过第二个。
他将礼盒仔细盖上,真心实意向朱文祯再三道谢,这才离开。
晚上誊抄书册的时候,唐轲瞥见脚上那双绣精细暗纹的黑底短靴,心底莫名有些异动,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第二天铜锣巷老地方,唐轲卖完小说,推着空**的独轮车去了醉春风,远远便见一眉目清秀的圆脸女孩向唐轲热情招手。
“小可哥!”
女孩约莫十五六岁,身材娇小,穿藕荷色束腰粗布长裙,正挽了袖子打酒,“哟,小可哥你这身新衣裳可真不错,比原先那沉闷的一身黑好看多了。”
“叶子!”唐轲朝她咧嘴笑,“好久不见,花婶呢?”
叶子朝唐轲眨眨眼:“我娘今天出去进货了,我爹看店,不然我哪敢过来。”
自从先前有几个醉汉闹过之后,花婶就不允许女儿随便在酒馆抛头露面了。
叶子踮着脚把柜台最上头的酒坛抱下来给唐轲,“你的酒,我的更新呢?”
唐轲知道花婶每次拿了他的文都是带回去给女儿看的,此时笑着将留下的一本小书册交到叶子手里,道:“小小年纪,少看些这不正经的东西。”
“哈?哪有人说自己写的东西不正经的?”
唐轲掀了酒坛盖子,仰头灌一口酒,“人贵有自知之明嘛。”
唐轲说罢,扭头一眼看到坐在酒馆外屋檐下独自喝酒的一名头发花白穿青灰长袍的老者,立即收敛了笑意,起身上前去。
唐轲朝那老者恭敬行一大礼,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喊了声“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