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识觉得他冷清孤傲、脾气不好、爱摆架子,可相处久了会发现,他不是刻意端着架子要拒人千里,他不过是个完全不懂得逢迎、心思全写在脸上的极度天真率直的人罢了。
唐轲不知道耿老板是怎么坐上鹿鸣山庄管事这个位子的,但可以随意借到景王的蟒袍,耿老板的身份绝不一般,甚至可能是哪个王公侯爷的私生子也不一定。
唐轲虽不确定耿老板究竟和景王爷有多少牵扯,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耿老板被保护得很好。
耿老板的那种天真,是从小被所有人宠着、呵护着,从未经历过风雨,更不曾见过世间丑陋阴暗,才会有的特质。
这样的特质,打从唐轲记事起就从不曾在自己身上看到过。
他在心里苦笑,想自己和耿老板真的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世界的人,若不是因为这小小一本书,两人是断然不会有任何交集的。
唐轲又想,耿老板总是这样拉着他读文,读到情难自已时,又总要他配合着表演,其实不光是因为他暗恋景王的人设吧。
耿老板更像是拿他当一堵白墙,兀自将自己有关爱情的美好幻想投射上来,放映了一出自导自演的好戏。
唐轲一再退缩,抗拒耿老板的各种怪异请求,不过是不想做那堵白墙。
可如今转念想来,耿老板其实更像颗光彩夺目的蚌,悄悄凑近到唐轲身边,打开蚌壳,让唐轲看到里头那细软娇嫩的蚌肉,**他伸手去摸一摸。
唐轲害怕对面这样直白的表达,怕他若当真伸手了,便会被横在两人之间无法逾越的阶级鸿沟给死死钳制住,最后落得两败俱伤的局面。
可此时唐轲心念一动,想天真如耿老板,未必就能有那胆量将假戏做成真吧?
唐轲若不再退缩,转而以攻为守,伸手去触摸那极具魅惑性的蚌肉,那蚌必定会吓得立即缩进壳里,落荒而逃。
想到那样的画面,唐轲便不自觉勾起唇角。
朱文祯将那份更新读完,抬起头来,看向唐轲的目光中难掩失望,“小可,今日的更新,为何如此……”
“如此什么?”
唐轲开口,声音低沉,尾音上扬,带着几分挑逗意味,惊得朱文祯一双杏眼都睁圆了些,警觉地看着他。
唐轲对这反应很满意,继续道:“如此正经?耿老板更喜欢不正经的更新?”
朱文祯被唐轲突然的转变怔住,停顿片刻方有些失神地低声道:“我、我没有,休要胡说。”
唐轲轻笑,起身来到朱文祯身边,倾身压过去,“我就是作者,耿老板想听什么情话,我现场讲给你听便是了,嗯?”
朱文祯感觉到唐轲身上散出来的热气夹杂着些酒气朝他口鼻扑过来,压得他喘不过气,他本能地身体朝后靠了些,偏过头想要躲,下巴却倏忽被捏住了,强迫着他转过头,仰视着那面具下半掩着的一张脸。
朱文祯心跳漏了几拍,放在身侧的手将衣角攥出层层褶皱,随着胸口微微的起伏,身体都有些颤抖起来。
唐轲拿醉眼盯着身前人的每一处细微神态,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耿老板拉着他演戏,就像他抛出去的暗恋景王的人设一样,根本是叶公好龙,见不得光的。
他若当真有心往前一步,对面必定缩回壳里。
唐轲垂眸,将那双微微泛红的杏眼里惊慌失措的神情尽收眼底,突然起了玩心,“或者,相比于那些情话,耿老板更喜欢实际行动多些?”
话音刚落,唐轲俯下身去,将唇覆上对方那双嫣红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