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沈月明笑了笑,说道:“这是自然,否则怎么瞒得过谢门主的一双慧眼呢?只是”,顿了一顿,又说道:“在此之前,本侯服下了千里霜”。
谢云徵的脸色突然变了,他颤声说道:“这不可能,千里霜乃剧毒,服下之后,周身血液便会被瞬间冻结而亡”,沈月明搓了搓手,道:“赶巧了,本侯体内有寒蝉之毒,刚好可以压制千里霜。说起来,这还是贵门派,前无极圣尊亲自下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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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徵听得一颗心直往下落,“听说,千里霜是连生的天敌,不知是真是假?”,耳边传来沈月明清脆的声音。
“当年,你心悦睿煊皇后,为防她遭人谋害,特地留下了千机术的手札给她”,沈月明叹了一口气,说道:“果然,睿煊皇后惨遭不幸,累及楚氏满门,但她至死也不肯用千机术为自己赢得一线生机,因为,她心地淳厚善良,不忍用别人的命来换取自己的性命”。
“睿煊皇后谋略无双,多智近妖,她从你留下的手札中,不仅习得千机术,而且还研究出了克制千机术的方法”,沈月明幽幽地说道,“比如采千里霜为引,以血换血,千里入千机,断绝生机”。
“如今,本侯的鲜血已随往生谱药丸进入你的五脏六腑,千里霜已达你的七经八脉,千机术只怕早已破了,生机断绝,何来永生?”,沈月明一把撕开身上的绯色衣袍,露出一身白衣,三族之内,服重孝的白色麻衣。
谢云徵张了张嘴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头上青筋直冒。
“谢门主,你一定想不到,你灭了我爷爷的神魂,其实是靠了千里霜,因为它不仅了断了爷爷的残魂,而且更是断了你的生机”,沈月明低声说道,眼里满是戚色,“而真正的血引,你大概是忘记了,这具身体里流淌的鲜血,是属于我爷爷的,我与他血脉相连,同宗同族同脉”。
“你,你这个不孝子孙,沈佑是你的亲爷爷,你居然下此死手”,谢云徵惊恐地吼道,此刻,他已经感觉到体内的生机正在渐渐地消失殆尽,再已无法丹田聚气。
沈月明瞥了他一眼,正色地说道:“我爷爷一生忠君爱民,清廉公正,上对得起燕氏皇族,下对得起黎民百姓。他老人家戎马大半生,经历数十次生死之间,御敌于国土之外,一片丹心碧血。他一定不会愿意死后被人利用,做出叛国欺民之举,否则黄泉碧落,再无立足之地”。
看着眼前一模一样的面容,昔日爷爷的音容笑貌又浮现在眼前,沈月明悲痛地闭上了眼睛,鼻子酸酸的,眼前变得一片模糊。
从腰间抽出惊鸿剑,这是爷爷送给自己的礼物,锐利的剑锋从纤细白皙的手掌上划过,鲜红的液体沾满剑身。谢云徵重伤在前,千里霜断绝生机在后,早已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冰冷的剑刃一点一点地没入体内,犹如一股巨浪滔天而来,直接冲破周身血脉,数道血箭破体而出,谢云徵陡然睁大眼睛,缓缓倒下……,一代百年巨枭,终于落下帷幕。
沈月明白衣染血,跪倒在地,嘴里说道:“不孝孙女,身披重孝,恭送爷爷”,连叩三个头,一行清泪滑落下来,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一叩,敬皇天厚土,还世间朗朗乾坤;二叩,敬大显君臣,慰战魂碧血昭昭;三叩,敬爷爷,愿来生再续祖孙情。
萧简斜靠在重风身上,身子虚脱无力,即使在寒冬腊月,仍然大汗淋漓,连生剧毒,一体双生,虽然沈月明用千里霜将其暂时压制,但谢云徵死后,连生失了宿主的钳制,自然而然地在他体内发作,性命虽无忧,可终究是剧痛难忍,以萧简的性子,已然到了极致。
走到萧简的身边,沈月明命宫人拿来一只琉璃盏,将两朵锁灵花碾碎成泥,又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枚泛着银光的药丸,说道:“锁灵花与千里霜混合在一起,再加上我体内的寒蝉之毒,以无根之水服下,连生可解”。
这是临别时,楚云湘送给自己的手札里记载的,以寒蝉之毒包裹千里霜,以千里霜破了千机术,再配以锁灵花解了连生,环环相扣,犹如世间万物,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萧简终究是无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