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仲邕还?傻愣着,又被崔姣推了一把,才醒悟,匆匆起来,道,“请殿下随仆来。”
崔姣小心翼翼摸了摸苻琰的手背,才觉他浑身紧绷,是怒极之?态,若她不辩解,崔仲邕当?下就?要身首异处。
崔姣从地上起来,白着脸跟他怯笑,“请殿下跟阿兄过去一观,若妾有半句假话,要杀要剐任凭殿下处置。”
苻琰心间产生了一丝挣扎,他来就?是要杀奸夫,根本不想听她狡辩,可?她说这奸夫是她的兄长,他又有些动摇。
崔姣瘪着唇眨眨眸,试探着推一推他。
苻琰便动摇的更厉害,心想就?是去看一次又何妨,若还?是骗人,他必然当?场手刃奸夫,对崔姣,他也不会再心软!
苻琰挥开崔姣的手,旋身走出厨房。
崔姣心微松,怅然之?下也跟过去。
崔仲邕翻找出举荐信和解状,打开了都让苻琰看一遍,这上面都盖着各州府县尉的印章,不会是假的,他们?没?有骗他,这人确实是崔姣的兄长,既是兄妹,就?不可?能有奸情,竟真是误会。
苻琰连日来的气消了大半。
崔姣见他面色转霁,使眼色让崔仲邕出去,崔仲邕还?直板板的杵在房中,不愿走,他怕太子对她突然发难,不想她再遭太子欺辱。
崔姣便只得牵住苻琰,轻拽了拽他,意思是带他走。
苻琰没?那?么气,才阴着张脸随她走,这回没?甩开她了,两人走出来,崔姣带他进自己屋里,将门关了。
崔仲邕站到外面,也看不见、听不见里面声响,他再去开院门,只见外面的巷口里站满了千牛卫,将这一片围得水泄不通,他赶忙关好门,惶惶不安的在院里走来走去,还?是想不通怎么就?被发现他们?住在这里,他这几日出去都极谨慎,也就?跟郭守山在书斋遇到说了几句。
总不会是郭守山跟踪了他……
倒真有可?能!
他明知郭守山不可?信,却还?与?之?交谈,现下害苦了牙牙,全是他的错。
崔仲邕一时悔恨不已,却又无计可?施,只能空等着那?屋里人出来。
--
进屋后,苻琰才觉这屋里和崔仲邕那?满是书的卧室不同,虽没?几件像样的摆设,但桌上有两个土罐做的花瓶,里面插了几枝雪梅,将这陋室也装点了几分闺房颜色。
这里不像在东宫,冬日有炉火取暖,这屋子寒津津的冷,崔姣怕冷怕黑,不知她怎么在这里住下来的。
崔姣伸出胳膊想抱苻琰,被他无情的让开,崔姣失落的垂下胳膊,侧过身哽咽道,“殿下还?是不愿相信妾。”
苻琰本想斥她,还?有脸哭,但她垂泪时,甚可?怜,哭的削肩直抽抽,做错了事还?这般委屈,倒像是她被欺负了。
苻琰沉着脸任她哭,丝毫没?有哄的意思。
崔姣哭的口干舌燥,也不见他有软话,心知他是气自己不告而别,他手里还?拿着环首刀,应当?不会再想杀她了,先把他的刀拿开再说。
崔姣小心谨慎的握着他那?只手,帮他把环首刀收到刀鞘里,才松口气,再推推拉拉着他坐到床上,小声道,“妾听闻殿下挨打了,让妾看看殿下伤的重不重。”
苻琰唇抿成?一条线。
崔姣便上手解他的衣服,那?坚实后背露出数道青紫棍痕,看的崔姣都想龇牙咧嘴,皇帝下手忒很?,自己儿子也能这么打,这是往死里打吧。
崔姣去找出一瓶伤药把他背上的伤都涂了一遍,才用细细的手指摸他的肩膀,在胆大一点往他怀里靠,没?被他推开,便仰起脸去亲吻他,伸着艳色舌尖轻轻的敲那?紧闭薄唇,敲了几下,薄唇一张,将小舌卷了进去。
屋里虽冷,但也压不住小别后的情缠,崔姣与?他接了个极深极难分离的吻,才被他一手抱着腰,一手穿过腿下要放到床上,崔姣用鼻尖蹭他的脸,悄声道,“白天呢,阿兄在外面会听到。”
苻琰已被她哄好了不少,凝声道,“跟孤回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