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简温和地打了个圆场:“薄暮险峻,入了夜更易迷路,诸位却是亏得遇上阑儿了。”
韩童讪笑了一下,小声道:“是国主的意思,说世家的小孩多多历练见识是好事……惭愧,此番我自诩学府学子,却也几度被山中凶兽吓得冷汗直淌!”
苍简朗声笑道:“呵,薄暮之险,连当地人都怕,小公子言重了。”
“哎,王使大人,我来问你,”苍凌瑶还在兴味盎然地追问韩童,漂亮的眼尾全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骄傲,“未启灵的御兽师,也能进学府吗?”
苍凌阑插嘴:“我问过了,说是不能的。”
苍凌瑶那脸色立刻冷了三分:“谁问你了?呵,不过我早知道,谁会收一个废物当学生?”
走在前面的大长老终于听不下去,头疼地拂袖:“哎呀呀你们两个,王使面前成何体统?若是闭不上嘴——”
苍凌阑反应极快,张口就说:“大长老莫急,我这就走。”
苍凌瑶竟也接了句:“走就走!”
二长老回头,对女儿怒目而视:“你敢!”
韩童一个激灵,眼观鼻鼻观心,努力把自己的存在感缩小再缩小。
“……”魏恒的脸色于是更阴了。
他后知后觉地琢磨起那帮大山里的猎人,又想起入城时竟无一个路人向车队行礼,再看看这两个肆无忌惮的苍家小女孩,心里顿生憋闷——
好啊,敢情这群朔城人,真就是一群蛮荒未开化的蛮民,连王使都不放在眼里?
苍凌阑才不管王使大人和统领大人各自的内心纠葛。
她已经伺机开溜很久了。
不如说,本来此次回家就没在她的计划之内,半途被小叔逮住纯属意外,不得已才耽搁到现在。
接下来,家主与各位长老必然要好生款待王使,而她素来不喜欢宴饮应酬的场合。再不走,就真走不了了。
不料才刚转身,有人按住了她的肩膀。
“想走可以。”苍简正安宁地望着她,温和的语气却有种不容置疑的力度,“不许出苍家的大门。小孩子天天夜不归宿,成什么样子。”
“去祠堂等我片刻,稍后小叔有话和你说。”